binf/b/div感冒在昨日痊愈了。
藤井樹認為這重度感冒能好得如此之快,離不開九花月的照顧。
經曆感冒事件,他對九花月的印象也有所改變從一個不坦率的漂亮丫頭,變成了一個善良,但內心不坦率的漂亮丫頭。
也因為她的善良和照顧,他多多少少有點不希望她再次踏上自殺這條路。
可也僅此而已。
這三日內,兩人依舊保持著陌生人的關係僅限於早上起床碰麵後,會打一聲招呼的程度。
今天早起,正好又碰到九花月下樓。
“大叔你感冒好了?”
“昨天就好了,謝謝關心你這是,要出門?”
藤井樹見到九花月又是一身出門的打扮,熟悉的白色貝雷帽和紅色披肩穿在身上,還是白棉襪和白洋裙的搭配。
她挎著紫色的小腰包,圍著米色的圍巾。
少女感滿滿的同時,還有幾分成熟的味道。
這應該她身高太過高挑所帶來的錯覺。
現在是放假時間,藤井樹不知道她出門要去做什麼,可貌似她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像這樣身著正裝出門。
大概是因為她本身的“工作”吧
藤井樹有些好奇,但不至於自討沒趣去問九花月的**。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經了解清楚,九花很討厭彆人過問她的私人生活。
“是,要出門。”
“這次也是深夜才回來?”
“不好說,說不定這兩天都不會回來,”走下樓梯,九花月下意識地回答,而後才想起來這是藤井樹在問她問題,“大叔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這不是感冒剛好?我挺感謝你的,你要是晚上回來的話,我打算給你做頓晚餐好好謝謝伱。”
九花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拒絕了,“不用,照顧你,本身就是我為了償還你的人情。”
藤井樹搖頭,“你做的事情可比一碗泡麵和一份便當貴重。”
“那就當那是我的額外回報吧,謝謝你能這麼想我願意給你做那些,是看你病成了那樣我再怎麼不喜歡你,也還是會擔心你死在了我家的房子裡麵。”
這話內容表達的是關心與感謝,可聽起來還是有些冷淡。
她這是故意的,還是說她本身就不會說話。
“另外,我建議大叔少抽點煙。”
“怎麼?”
“身上煙味很重不說你的房間住幾天就開始變得有些亂糟糟的,這樣很會敗壞彆人對你的觀感。”
“指哪方麵?”
“你的煙灰缸,你衣服,還有你放在床頭好幾天都沒有丟的垃圾。”
“單身男人的房間怎麼可能會整潔。”
九花月歎氣,“但至少不要妨礙到自己的生活,對吧?”
“習慣了,反正又不是那種濕垃圾,沒有異味。”
這怎麼說呢
一個單身男人住的屋子,就基本不可能整潔。
因為沒有人在意,所以回家的時候都是把衣服丟在床上,吃的東西和便當塑料袋包裝啥的,都擱在床頭,煙灰缸也放在那裡。
平時隻要沒有異味,他都懶得打掃。
反正不會有客人來找自己。
這是他在東京就養成的習慣。
當然,對外的老師形象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種狀況怎麼能會是習慣?”
藤井樹想起自己剛辭職,醉生夢死的那三個月,“等你壓力大到一回家就想倒頭睡的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什麼都是越方便越好。”
大叔這句話明顯帶有什麼故事,九花月光是聽,都能聽出壓力來,所以她不予置評。
“可你總得在生活上照顧好自己吧。”
“九花你這話和千歲昨天來的時候,說得一模一樣。”
“當然了,你的生活隻要是個正常的女生都會看不下去,更彆提陽葵同學那麼關心你這個大叔。”
“也隻有她會這麼關心我的生活習慣。”藤井樹習慣性地摸向褲兜,卻發現自己沒有帶煙出來,又意識到九花在自己麵前,便把手又拿了出來。
九花月莫名安靜片刻。
“大叔你的硬性條件還算不錯,如果想找個女朋友的話,還是儘快找份工作吧這會讓你的生活看起來更加正式一點。”
“工作我在找,女朋友我沒什麼興趣。”
其他人如何藤井樹不知道,但他生活和工作是兩麵。
也就是說有沒有工作,和他的私人生活沒有必要聯係。
生活邋不邋遢,和他老師形象好不好是兩回事。
至於女朋友
有人總說隻要是名牌大學畢業,女朋友根本就不用愁
可實際上呢,大家對於名牌大學生的身份還挺畏懼的,因為他們屬於“優等生”,是普通人難以融入進話題的圈子。
試想一下,如果自己是一個平平無奇,成績靠混,畢業論文還要靠水的普通大學生,相親卻遇到了牛津劍橋出來的碩士博士女方那是不是壓力一瞬間就上來了?
對方發表過的論文自己根本看不懂,對方的圈子基本都是學術界師兄師妹的探討交流。
想翻翻對方的社交賬號,看看她喜歡什麼,卻發現她最新分享的是另外一個學術界大牛在某個頂級期刊上發表的論文。
根本看不懂她動態說的是什麼。
藤井樹雖然不至於如此,可他喜歡看書,看文學。
有事沒事也喜歡點評一下自己從書裡麵學到了什麼。一個故事一個情節又對應了哪部分社會現象、哲學思辨與曆史趨勢。
從某種情況來說,他和上述情況也有點類似。
同齡女生嘛二十多歲的女性興趣也大多是在化妝、時裝和美食上。
像他這種不跟潮流的名牌大學草食男,自然不受歡迎。
他很喜歡他大學教授所著小說,他選取京都大學就讀也是受此影響隻可惜太小眾,導致這麼多年了,始終沒找到一個能和自己交流的朋友。
找不到什麼共通點,也就找不到什麼話題自然,女朋友這種事情也就根本是奢望。
“我可沒打算找什麼女朋友。”
“因為大叔確實找不到?”九花月略略歪斜腦袋,繽紫色的眼眸直視他的雙眼。
“”
藤井樹與她四目交彙從少女的眼睛裡,他讀出來了真誠二字。
她這是發自內心說出的這句話。
不帶有歧視,隻是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
真是戳心,再加上她理所當然的“大叔”二字,就更戳心了。
藤井樹頓時感覺自己像是四十多歲,連女生手都還沒牽過的失敗男性。
太失敗了。
九花月見到他的神情,意識到自己怕是說錯了話,她伸手拉了拉肩膀上的小挎包,安慰道
“大叔倒是不用太過悲觀,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你硬性條件還不錯注意一下生活和日常形象的話,還是有可能會吸引到女生”
“有多大可能”
“嗯一輩子的時間還長,肯定會有人能喜歡你的。”
“”
這真是太會說話了。
“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該出門了,再見,大叔。”
“早飯你不吃?我正打算煮碗麵。”
“不了,謝謝你。”
九花月朝身後揮了揮手,伸手拉開門,邁出白棉襪包裹的長腿,朝室外走去了。
她掠過小道旁的雪人,踩著白雪鋪就的小路,在走過大鐵門朝左轉之後,很快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九花走了,她留下的一番話蠻紮心的。
藤井樹其實一直都有在自我暗示,自己一直沒有交往女朋友的原因,其實是因為自己不想去找。
自己想要去找的話,就一定能找得到。
可實際上絕大概率並非如此,自己隻是單純找不到,所以才沒敢主動去找。
哈哈好像也是啊。
上學時沒有女生討論過自己,上班時那些女老師也都對自己沒什麼興趣自己從她們嘴裡聽到最多的,便是某某學長,某某前輩的戀愛經曆。
自己與所有異性,都頂多算個普通同學、普通同事。
仔細回憶好像自大學生時代開始,直到教師職業的結束,就從來沒有女生暗戀過自己,對自己有過什麼想法。
情書就更彆說了除了同性同學對自己的玩笑,壓根就沒收到過。
這東西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不可能存在的青春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