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中,藤井樹忽然瞥到茶房的書架上,盛放著一列他十分熟悉的小說。
這就讓他感興趣了。
因為這些書的作者正是他在京大的老師不二宮千琴教授。
藤井樹正是在高中受她作品的影響,選擇考入的京大。
如今畢業了,也會時不時拿出教授的作品閱讀。
隻可惜教授早年因車禍溘然長逝,實在是可惜。
教授的書本來就小眾,藤井樹心裡想著居然如此有緣分,在這裡遇到了教授的粉絲這書房裡的書架,應該是鬆前家家主的物品吧。
“鬆前小姐,您是父親有讀小說的習慣?”
鬆前心春隨著藤井樹的視線看去,看到了書架上盛飯的一排書籍,“父親倒是看書很少。”
“這麼說來,這個書架上的書,是鬆前小姐常看的了?”
“嗯”鬆前心春盯著那幾本書,小聲應著。
“鬆前小姐最喜歡哪本?”
“雨音詩行。”
高興,真是高興。
藤井樹就差沒把“我也喜歡”這句話脫口而出。
他以前在社交媒體上,經常就這本書發送相關動態,可惜沒一個人有和他討論這本書的想法。
沒想到幾年後,居然讓他在這裡遇到了。
雖然兩人的年齡差距大了點,彼此又是學生和家庭教師的身份。
“藤井老師對這些書感興趣是作者的粉絲嗎?”
“當然,是大粉絲。不瞞鬆前小姐您說,這些書的作者,也是我大學時期的導師,不二宮教授。”
鬆前心春望向藤井樹的目光明顯呆滯起來,“您說,您的導師是這本書的作者不二宮教授?”
藤井樹察覺到少女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許不對勁,“沒錯鬆前小姐有什麼問題?”
“藤井老師您”鬆前心春端詳了他好一會兒,“莫非認識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
藤井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教授和鬆前心春的媽媽有什麼關聯。
鬆前心春的異樣隻存在了片刻,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立馬道歉
“抱歉,藤井老師,失態了。”
“那鬆前小姐剛才說的那些話是?”
鬆前心春輕輕地笑,對藤井樹說道“書的作者,不二宮千琴是我的生母,她的原名正是鬆前千琴。”
“”
藤井樹被雷到了。
自己大學的教授,是鬆前心春的生母?
鬆前心春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急切起身,“藤井老師先等一等,我去拿些東西,很快就回來。”
“行——”
這次藤井樹話還沒說完,就沒再看到鬆前心春的影子。
五分鐘後,她抱著個上了鎖的小木盒走了過來,她從裡麵取出幾張相片,遞給藤井樹。
“這是”
“母親過去的照片。”
藤井樹開始翻看,發現這照片拍的是母女兩人合照。
兩人一起站在櫻花樹下,身著和服,手拉著手
小女孩應該就是年輕時的鬆前心春了,那位漂亮的婦人藤井樹不會認錯,就是他的大學導師,不二宮千琴。
她們母女還有個共通點——右眼角下都有顆美麗的淚痣。
“還真是巧啊”
“那,藤井老師您真是母親她”
“是的,沒錯,照片裡的人的確是我的老師,我能確認。”藤井樹看著照片說完,又麵向少女,“隻是為什麼她在外姓不二宮?而不是鬆前?”
鬆前心春的聲音小了許多,“那是母親取自她第一本小說裡一位配角的姓氏在外,母親基本都用這個姓名。”
“原來是這樣。”
一知道鬆前心春是自己老師的女兒,藤井樹看她的親切感一瞬間就上來了。
藤井樹立即笑道,“說來也巧,我剛剛升入大學時,有幸令堂作為我文學史的老師,教導過我一年的時間我高中時就拜讀了她所寫的小說,也正是因為她的影響,選擇考入的京大。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有幸能夠遇到她的女兒。”
“這也是我的榮幸,”鬆前心春不緊不慢地微笑,追問,“我有個問題想問藤井老師藤井老師,您和母親她——”
“你是想問我和她關係如何?”
“嗯!”鬆前心春很認真。
藤井樹想了想,“應該說關係很算不錯吧,畢竟我是受她影響考的大學。下課的時候,我主動上去問了好多事情,一來二去,也就熟絡了,學生時代,我經常主動給教授沏茶,同她聊天。”
鬆前心春聽完,明顯高興許多,急切許多,“真是這樣嗎那真是太好了!藤井老師、藤井老師能否為我說說母親在學校的事情?”
“當然。”
憑借教授的名頭,藤井樹發覺自己和鬆前心春比剛見麵時聊開了許多。
她貌似對教授在學校的狀態很感興趣,一直想通過自己知道教授在學校的形象、教書的狀態。
孩子總是對母親的工作狀態很好奇,這能理解。
更彆說教授她已經離世六年將近七年了。
母親離世多年,女兒思念她,也在情理之中。
這麼說來,鬆前小姐是有些可憐
她的母親因為車禍離世,她的同學和老師也在近期因車禍離世。
說實話,鬆前小姐內心滿強大的,居然能在經曆這麼多變故後,還能有如此形象。
總之,今天為鬆前家的大小姐家教一天,體驗和工作比藤井樹想象中的還要好和簡單許多。
靠著教授,鬆前心春明顯親近自己不少。
告辭的時候,鬆前心春的禮儀也特彆到位。
她在前往神社前,還親自送藤井樹到家門口坐車。
她站在小雪中,微笑著向自己揮手告彆,還說了句特彆期待明天再次和藤井老師的見麵。
成熟得體得完全看不出來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不二宮教授的女兒啊
還真是巧,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剛上車不久,藤井樹便下意識地回想鬆前心春右眼角下的那顆淚痣了真是漂亮。
鬆前心春在他離開鬆前家的時候,貌似還要前往神社。
乘坐邁巴赫回小樽的途中,藤井樹就這個問題,順勢問了下永山櫻。
永山管家笑著回答道,“每一代家主的長女都會作為鬆前神社的‘神女’掌管神社內的祭祀,鬆前小姐每天晚上都會到神社內去修習神道儀式,直至深夜。”
每天到深夜?
這麼累?
藤井樹想起今天鬆前心春一直都保持同一個專注狀態,不禁皺眉,詢問道
“之前鬆前小姐一直都在讀書吧,還加入了吹奏部,肯定還有音樂相關的課程。”
“是。”
“這對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來說,負擔不會太重了?她又要兼顧學業,又要作為鬆前神社的巫女參加祭祀和神道活動,肯定還要同時修習家族禮儀與藝術愛好。”
“哈哈,藤井先生說笑了,這都是作為鬆前家大小姐的必備需求。”
“”
藤井樹沒有再說話。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句話運用在鬆前家大小姐的身份上,也同樣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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