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和語氣是交流的重要標準。
鬆前心春偷偷注意到了藤井樹前後的表情變化,語氣使用。
“至於你說的那天我心情不佳嗯,的確如此,但鬆前不要誤會,那並不是源於伱,而是我想到了我自己的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忽然心情低落。”
“那果然!老師還是因為我”
藤井樹搖頭,“就算鬆前不主動問起我的過去,我也早晚會有一天意識到那一點。鬆前幫助我回憶在東京的往事,是提前提醒了我,這對我來說,反而是幫助。”
鬆前心春看著他,腳步微微向前,“那,老師——”
“所以說,是誤會。”
“藤井老師,真的沒有生我的氣嗎?”
“怎麼會,鬆前如此聰慧又懂禮貌,我為什麼要因為一點小事就生氣?並且,”藤井樹麵對少女的正麵,又淺笑著說,“我作為一個成年人,得罪鬆前家的大小姐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鬆前心春很聰明,聽得出來藤井樹這是在借由鬆前家開的一個善意的玩笑。
儘管相處時間不長,但她明白,藤井老師並不是那種喜歡攀附世俗權貴的人。
如果老師真是這樣的人,那當初老師在東京,也不會選擇主動辭職。
“謝謝”鬆前心春打心眼裡開心,重複道,“謝謝老師願意這麼與我說話。”
藤井樹之後又多解釋了兩句,誤會就此解除。
鬆前心春轉向藤井樹的正麵,臉上露出許多歉意。
“老師,十分抱歉,是我誤會了您。”
“沒有事,解釋清楚就好。隻是鬆前剛才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要跑呢?”
鬆前心春將視線偏轉,小臉依舊帶著歉意,“因為我擔心老師不想見到我,亦或是說見到我後心情會不愉快。”
果然,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內心就是如此敏感。
九花月和千歲也是如此吧。
“嗯,那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如何?”
“當然!全聽老師之言。”
鬆前心春低頭行禮,優雅得很有大家風範。
更彆說她本身體態就小巧玲瓏,披著半身的毛絨白肩,被身後的街道雪景所襯,像是隻小雪狐。
“鬆前又這麼有禮貌了,”藤井樹失笑,“不過沒事,這也算是你的特點。既然誤會解除,那來我這邊喝杯茶怎麼樣?我記得在你家中,大多是你為我泡的茶吧,真是慚愧,這次我倒是可以教教你母親傳授給我的泡茶手法。”
“真的?!”
鬆前心春立刻顯得急切,但良好的教養讓她很快平複了表情,紅著臉。
“老師,我又有些心急了,不過,真的很謝謝藤井老師。”
“謝謝就不必了,我這也算是在報恩。並且我還挺喜歡和鬆前你聊你母親的小說,畢竟我這麼多年來,還找不到一個和我有共同喜好的朋友。”
“謝謝老師認可,”少女的臉蛋更紅了,“老師,其實我也是。”
這是自然,教授的小說可不是給這個年齡段的人看的。
鬆前心春要是能靠她母親的小說結交到朋友,那才奇怪。
這也側麵證明了她異於常人的成熟。
“還說謝謝,算了,走吧,我給你帶路,小心彆滑倒了。”
“嗯!”
鬆前心春見藤井樹轉身後的背影,即刻向前,追了上去。
少女緊隨在他的身後,望著他在小雪天中的背影,莫名想起他剛才拉住自己不要摔倒的那一刻心中,有那麼感到了一絲暖意。
“老師”
“怎麼了?”
“沒沒什麼!”
藤井樹也不多過問身後的少女為什麼突然喊了自己一聲,隻是平靜地說道“快些走吧,外麵比較冷,但還是要注意彆摔了。”
“嗯。”
“對了,鬆前一個人來的?怎麼找到我住的地方。”
“櫻伯送我過來的,我讓他兩小時後再來接我。”
“原來如此。”
*
“鬆前?怎麼不進來?”
鬆前心春站在九花家的大門口,遙望著裡麵大正時代遺留下來的大洋房,明明鐵門已經開了,她卻遲遲沒有進來。
“老師一直都住在這裡?”
藤井樹注意到了她抬頭的呆滯表情,“不,沒,近期臨時租住在這裡。”
“那老師是認識這棟房子的主人嗎?”
“不算認識,隻是院長過去認識他們,我是經過院長介紹,租住在這裡。”
鬆前心春收回視線,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明白了。”
奇怪。
藤井樹知道鬆前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問,再加上一開始鬆前來到這裡的時候,也盯著九花家的大洋房看了好一陣。
他沒有記錯,鬆前家和九花家,在曆史上本來就有關係。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鬆前。”
“嗯?在的,老師。”
“你是不是認識九花月?”
鬆前心春聞言,瞳孔縮小,盯著藤井樹的臉,連忙追問
“老師!老師您知道她嗎?”
鬆前小姐少有表現驚訝,有也隻是在聽聞自己是她母親是學生的時候。
“我都租住在這裡了,自然會知道一些。”
“果然果然”鬆前心春低垂腦袋,喃喃重複,“我一開始的預想,是對的。”
“鬆前?”
“啊?抱歉老師,”鬆前心春反應過來,抬起頭,“我隻是在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有了一種設想,我在設想老師會不會認識月呢?因為老師會住在這裡,本就讓我驚訝了。”
“”
藤井樹盯著鬆前心春在雪天中撲閃的眼睛,問道
“你們鬆前家,和九花家,是世交對吧?”
“是的,從戰國時代開始,我們兩家就一直有所淵源月,也是我過去最好的朋友。”
鬆前心春傷感起來。
“隻是有一天,整個九花家都搬到東京去了原本我和月還在靠書信交流,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吧,寫信太過麻煩,不到半年我們便徹底斷了聯係。”
奇了怪了,鬆前說是最好的朋友但為什麼自己從沒有聽九花月提起過鬆前呢?
她也說過,她沒什麼朋友。
“你和九花月,真的很要好?”
“當然,”鬆前心春無比肯定,“我和她一起長大,說是青梅竹馬也毫不為過,我們是最好的玩伴,父親還有母親,還有九花叔叔和九花阿姨都很高興我們能玩得這麼好隻是月她,突然搬到了東京,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藤井樹越發感到奇怪,“她沒和你說她回小樽了?”
“她回小樽了?”
“對,應該是三個月前快四個月了吧,那時候她就回小樽了。”
鬆前心春愕然,顯然一點也不知道九花月回來的消息。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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