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教授她我隻是實話實說,無論是氣質、外表還是學識,都是很漂亮、完美的女性。”
隨後抵達醫院。
下車後,藤井樹本來說隻是做個簡單的檢查、塗塗消毒藥水就算了。
可鬆前心春堅持要他做個全身檢查。
說要為老師的身體健康著想。
那行吧做就做吧。
這不做還好,一做檢查,就在他的腿部檢查出了他過去在東京就犯過的痛風。
醫生拿小木槌一敲。
藤井樹疼得倒吸冷氣。
“關節積液,今天就留在醫院吧。”
“啊?!要住院?”
“你這腿積液嚴重,平時走路不痛?”
“有一點感覺,但不深,我沒在意。”
“昨天打過架?”
“是。”
“那八成是打到你膝關節了,導致這部分發炎更加嚴重。”
“那這怎麼辦?”
“總之,先抽積液,少吃點海鮮,這類食物嘌呤過多。今天你住醫院,吊一些抗炎藥。”
藤井樹就這樣被安排進了醫院休整。
隨後醫生推著個小推車,拿著個大針頭來說,要給他抽積液。
他還以為是怎麼個抽法。
結果是直接拿針頭插進他的膝關節裡,然後使勁抽出來。
嘶——!
劇痛!
牙都快咬碎了。
他都沒敢看。
積液抽了足足20。
錢,又是鬆前心春主動去交的。
唉
藤井樹本來不想歎氣的。
可這次真是,真是欠鬆前心春一個大人情。
保釋金她替自己交的,還帶自己來醫院。
還有九花九花那孩子,沒事吧?
依照櫻伯所說,他能從裡麵出來,實際上要感謝九花。
九花這孩子又在做什麼?
昨天晚上挨了她父親三巴掌,會不會又一個人偷偷地在角落裡暗自傷心?
就在藤井樹躺病床上,臉上裹著紗布,望向醫院外電線杆上鳴叫的烏鴉,實在是擔心。
這孩子電話也不接。
難不成,真被她父母帶回東京去了?
就在藤井樹憂心忡忡,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他剛想轉頭,懷裡就突然衝進一個戴著白帽子的家夥。
藤井樹被她撞得下意識後仰。
“大叔!”
“等等、等等!你誰——九花?!”
“嗯!”
等到九花月帶著哭腔在懷裡把臉抬起來,藤井樹才意識到這白帽子是什麼。
感情是繞著九花臉蛋的紗布。
大概是兩邊的臉都腫了,所以要用白紗布特意圍繞一圈。
這孩子一撲到自己懷裡,就使勁哭。
哭得好像就要見不到自己似的。
“我我還以為大叔你真的要在裡麵在裡麵關一年!我我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因為我丟了工作!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九花,你這真的是。”
藤井樹是覺得又好笑,又有點心疼她。
他沒拒絕九花這麼激動的擁抱,連連拍打她的背,好好安撫。
女孩子的背又纖細又柔軟。
很奇怪,明明九花月這麼高,感覺卻和抱著鬆前心春和千歲,差不太多。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出來了麼?工作也沒丟,鬆前家的櫻伯都說了,這件事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是九花你去求鬆前心春的?”
“嗯”
“你好意思求她?你們關係那樣”
“我我沒有其他辦法”
“真是難為你了。”
藤井樹又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這時候也很奇怪,明明兩人關係不算太近,可就是能像這樣,抱著她,並且沒有任何違和感。
“九花,你和你父母怎麼樣了?”
“”
“九花?”
痛苦、難受、心酸藤井樹看得出來九花月心裡掩埋的情緒。她不想對自己說這些事情。
是覺得麻煩自己?
是覺得自己替她做了太多的事?
還是說,她本身就喜歡將這些麻煩吞在她的肚子裡?
或許是其中一個,又或許都有。
藤井樹這時候忽然覺得,如果放任不管,九花這麼漂亮、這麼善良的好孩子,大概會回到自己第一次遇見的那天吧。
她會一個人去到無人的站台,麵對漫天飄落的漂亮雪花,然後笑著,一頭紮進鐵軌裡,在列車的鳴笛與呼嘯聲中,終結自己的人生。
藤井樹伸手去握住九花月的手腕,發現這小手,是如此的柔弱
“彆太為難自己。”
“我、我隻是”
“彆傷心了,現在到我這邊來。”
他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將她往自己這邊護來。
藤井樹語氣很普通,或許正是這普通還帶有一定關心的話語,他主動向她伸出去的手,讓本就處於情緒極點的九花月,一下子沒繃住,全在撲在他的懷裡哭了出來。
這孩子什麼都沒說。
就是在哭。
哭得很厲害。
哭得很傷心。
藤井樹就一邊笑,一邊安撫她不要傷心、不要傷心了。
可是他越這麼說,九花月就哭得越是大聲。
像是又激發了她一些什麼不好的回憶。
外麵巡視的護士都走了過來,護士小姐進來一看,他抱著一個女孩子,把藤井樹弄得是左右為難。
他擔心護士看到九花月丟人的一麵,於是連忙用自己的衣服將她的臉部蓋住,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好好哭上一場。
這樣,就能分擔一下九花月的壓力,對吧?
這至少是能替她做的事情。
九花月哭了能有十分鐘,像是哭累了,又像是撒嬌。她停止哭泣,把手抓在藤井樹的衣襟上,臉埋在他的胸口
在藤井樹看來,她就像是縮在自己衣服裡的一隻雛鳥。
又小、又弱、又無力。
而這隻雛鳥,柔弱地、啜泣著、抽噎著自己的聲音
“大叔大叔你、你能幫我保密吧。”
“保密?”
“就是我、我,我剛才哭的事情。”九花月的聲音還有些抽噎,眼角濕潤晶瑩。
“我隻知道有隻美麗的小鳥現在需要一個窩休息一下。”
他這話一出來,九花月閉緊了顫抖的雙眼,又差點沒繃住情緒。
少女腦內閃回想起昨天自己被打的時候,他一拳飛向自己父親的動作
隻有他,是為了自己
隻得再緊緊去貼近他的胸口。
時間緩緩流逝。
“大叔。”
“怎麼了?”藤井樹望向懷裡被自己衣服蓋住的小腦袋。
不知道什麼時候,九花月已經把眼睛探了出來。
那雙繽紫色的、濕潤的、漂亮的雙眼在直直地看著自己。
這雙眼,就蓋在藤井樹的衣服之下。
有那麼點羞怯、有那麼點顫抖、還有那麼點難以言說的喜歡。
真就跟一個被拋棄的柔弱小鳥一樣。
當然,更多的,是躺在藤井樹懷裡的平靜。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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