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墓本來就是死人墓,一般的墓葬會遵循人體奇經八脈的規律來布陣,死人墓則是把這些都打亂了,毫無規律可循。”
“更彆說,這裡麵還增加了我先輩設下的種種機關。”
往裡走著,二月紅拿著從家裡翻出來的地圖跟眾人道:“走過這個礦道,接下來的主墓室應該會更加凶險。”
沈淮已經見縫插針地、把礦道外分布的能量點都收集好了。
此刻他跟著大部隊走在前方,身邊是幾個張啟山的衛兵,身後綴著張海成等人,再後便是夾在中間的齊鐵嘴……
沈淮說是學了很多,正經下墓的還沒兩次,就連前幾天去偷看小哥放野,也隻是一路循著目標平推。
此刻細細打量,才發現確實有許多細若發絲的機關,遍布在崎嶇不平的坑洞中,也不知道布置機關的人是怎麼放上去,又怎麼自己全身而退的。
手電筒的燈光穿不透黑暗,似乎有一層淺淡的霧氣籠罩著,隻能聽得見眾人混亂的呼吸,壓抑——
但隻壓抑一點點。
是的,所有人都能聽見齊鐵嘴的小聲嘀咕,和時不時踢到哪裡的一驚一乍。
張副官走在他旁邊,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控製住某個隨時準備彈射起步的“熊孩子”。
氣氛被破壞個徹底。
張海燕甚至好幾次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逗啊這人。”她小聲跟張小蝴蝶說,“可以試著拐回來,雖然功夫不行,但命理學得不錯。”
張小蝴蝶目不斜視:“張啟山不會放人的。”
“那也可以試試唄,萬一他自己樂意呢?”
哪怕不知道沈淮的操作,小張們還是主動開始撬起了張啟山的牆角……
其實完全聽得見的張啟山:嘖。
二月紅則是講解著一些他們家常用的機關:比如有些棱鏡,在特殊的角度折射的光,能在牆麵上又形成一個看似可以通過的鏡像岔路,隻要踩進去,腳下就是無儘深淵……
但他還沒講多少,就見走在前方的青年傘尖一挑,一塊藏著跟旁邊沒什麼區彆的鏡子陡然破碎。
原本看似通暢的岔路瞬間消失了。
而動手的當事人甚至都沒回頭,自顧自往前走著,似乎這些機關很不值一提。
二月紅:“…………”
隻有張啟山很捧場地道:“所以二爺,然後呢?還有什麼機關?”
二月紅看著他,表情複雜又釋然:“佛爺,唉,我繼續說。”
事實上,隻不過是因為沈淮在跟係統聊天,有些走神,又覺得大神雲集,後出不了什麼事,壓根沒注意二月紅在說的話。
他隻是覺得不對,然後條件反射往旁邊一戳,跟打地鼠一般,輕輕鬆鬆便覺察出了破綻點的所在。
沈淮心底感慨:【我真沒想過,有一天我竟然能一眼看出來這種東西……】
換在過去,他就是那種走路看手機、直勾勾撞電線杆都反應不過來的人。
結果現在,眼睛還沒看見,直覺就在示警哪哪不對了。
係統也滄桑地道:【是啊,出息了,我也想不到我會加載那麼多功能的資料包。】
沈淮語氣深沉地道:【我在想,我以後去玩密室逃脫,豈不是直接當高玩!】
特彆是那種盜墓主題的,他高低要指點指點。
係統:【……】
追求呢?追求呢!
追求是沒有一點追求的,在沈淮觀察的這段時間,後麵已經逐漸開始騷亂了。
日本人已經挖掘過一次墓道,後又被二月紅的先輩補上陷阱。原有的機關加後續的陷阱,便構成了一條毫無規律又危機四伏的通道。
對功夫不到的普通人來說,下這裡就是送命。
沈淮不由得蹙起了眉,在身旁那個士兵即將觸碰到機關之時,直接將他拉開。
後者還沒反應過來,猛地轉身,身後背著的大包剮蹭到那凸起的尖銳。
“刺啦”一聲,裡麵的東西全都散了出來,裝著燃料的瓶子甚至直接斷開,濃烈的汽油味散開。
那士兵倏忽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想道謝,就見沈淮右手一翻,黑傘直接在空中掄出了個半圓,傘尖猛地往前一戳,看似毫無東西的石壁突然破碎,一麵灰撲撲的鏡子掉了下來,而鏡子後,蟄伏著一個蟲巢。
失去了鏡子的遮蔽,原本就躁動不安的蟲子,齊刷刷往外竄,翅膀扇動的聲音尖嘯,還夾雜著像是鈴鐺搖動的聲音,聽著讓人鼓膜一陣刺痛。
那蟲子一個個有小兒拳頭大,翅膀油亮,這麼齊刷刷地衝出來,哪怕是向黑暗處躲藏,也讓本就驚弓之鳥的眾人亂了陣腳。
一時間,機關啟動的聲音此起彼伏,狹窄的甬道成了堵塞前後無法轉移的密閉場所。
原本還在摸魚的小張們頓時心底一驚,還沒來得及出聲就連忙搶救,一個個百般絕招通通使了出來,生怕誰暴斃了影響他們的形象。
張學歸口中含著的針急射而出,在昏暗的環境下直直刺透蟲子的翅膀,將兩隻蟲子釘在了一起,蟲子發出了“吱”的慘叫,剛想撲騰,就被張小蝴蝶一扇子拍到了牆上。
女人麵若冷霜,鐵骨扇子在她眼前開合,還嘲諷了張學歸一句:“動作這麼慢,沒吃飯?”
張學歸磨磨牙:“你最好彆給我找到機會。”
張小蝴蝶:“什麼機會?”
張學歸一腳踹開擋路的親兵,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要乾什麼,又把人拎了回來,嫌棄得擋在身後。
“揍你的機會。”
“嗬。”張小蝴蝶冷笑一聲,“你儘管來。”
張家人,向來武德充沛。
前方,係統在大聲逼逼:【這群東西太壞了!!如果不是我掃描到,等下這群東西從幻象鏡子裡衝出來,怕是有不少人會中招!】
他的強烈控訴隻有沈淮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