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見少康帝對遠哥兒如此的上心,不似輕怠,倒把一顆心放了肚子裡,遂小心翼翼道:“聖上容稟,老臣愚見,此事需和娘娘緩和些說,萬一她一激動隻怕會傷了龍裔。”
少康帝點點頭:“鎮國公說的有理,我自有分曉。”
鎮國公與少康帝說了幾句,便告退了。
待鎮國公走後,少康帝輕哼一聲,對著後麵的屏風說道:“你出來罷。”
屏風一閃,一個身穿黑色鑲金邊袍子,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遠遠望去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裡,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
少康帝蹙著眉頭對那男子說道:“不知六弟怎麼想?”
原來這便是誠親王,因他素與少康帝交好,故此少康帝登基之後便以他與鎮國公為左膀右臂,少康帝所言從不避諱與他。
誠親王怒道:“想不到還有這等刁奴,竟敢疏忽至此,害得大皇子身處險境,臣弟願為陛下分憂,這就斬了這些刁奴去。”
說著就往外走,被少康帝輕聲喝住:“六弟且住,我有些個話要和你說說。”
誠親王停住了腳步,麵色不虞的看著少康帝道:“陛下切不可心慈麵軟放過這些個王八犢子,就是太上皇那裡的人又怎樣,遠哥兒還是太上皇的親孫子呢,這哪裡是瀆職,簡直是背主。這次輕縱了他們,隻怕將來且有的禍事呢。”
少康帝輕笑一聲:“平日就說你魯莽且不信,如今怎樣,我哪裡是心慈麵軟,隻不過有些緣故得弄清楚了才好,就是殺人也要師出有名罷。”
誠親王想了想,方鬆了鬆臉色,見少康帝指了指椅子讓他坐下,倒也不推脫,直接坐了下來,問少康帝道:“不知皇兄是怎麼個想頭?”
少康帝用手按了按額頭,沉思著說道:“一來是遠哥兒到底是怎麼在嚒嚒和侍衛的看管之下逃走了。遠哥兒究竟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孩子,縱是要逃,那麼些個大人都是吃乾飯的麼,嚒嚒也就算了,侍衛們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見遠哥兒逃走竟連追也追不上,平時的功夫都使到哪裡去了?二來麼,聽鎮國公說,這次救了遠哥兒的是榮國府賈政的庶子賈環,六弟你是知道的,這賈家素來與太上皇交好,此番遠哥兒的走失被劫,是否有他們的手筆,他們的身後又是否有著太上皇的身影,這都是要查的。”
誠親王聽了不由得點點頭:“還是陛下高見,若是我再想不到的。”
少康帝笑了:“若是你平日少些個魯莽,隻怕比我心還細些。”
誠親王不好意思的笑笑:“陛下慣會取笑於我,我平生就是這種性子,所以太上皇才將大任托付於陛下,我等隻是為您馬首是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