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在賈母這裡越想越氣,遂和賈母訴苦道:“老太太容稟,本來鳳哥兒年紀輕,略勞苦些也不算什麼,如今撇了這一攤子可靠誰呢?”
賈母心想,誰知道你惹了哪路神仙呢,現如今天怒人怨,就是我看了也是無奈何的很,遂在那裡說道:“這有什麼辦法可講,本就是想要個哥兒,這兩年可憐的孩子隻是要不上,要不然也不能想出這個辦法。索性大家都幫襯著些,原就是你們二房的事情,還能要誰管呢,不若叫幾個人一起上手,也就好打理了。”
說著就叫頭疼,順手借故攆了王夫人出來,自己叫鴛鴦幫著按摩。
王夫人隻是無法,咬著牙在外麵站了半天,見總是沒人理睬,隻得垂頭喪氣回到屋裡打算去了。
王熙鳳搬家總是大陣仗,引得府裡眾位太太奶奶公子小姐圍觀,見是賈璉夫婦要搬到大房裡去,連著府裡的一切事務卸了任,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王熙鳳隻是不管,既做的出來,就沒得聽不得彆人說酸話的道理,邢夫人也是貼心,派著王善保家的一乾心腹跟著過來幫忙,能不能搬得動不在其次,不過是打打那些人的嘴,好叫他們知道大房是齊心的。
薛姨媽聞聽此信,和薛寶釵說道:“你可是知道,那鳳姐兒徑直回了大房去了,如今單留下賬本等著你姨媽收拾,可是咄咄怪事。”
薛寶釵卻是見怪不怪:“媽也是經曆的多了,這些也能放在眼裡,有什麼不了局的呢,不過是個人的命數罷了,譬如回了那裡也許就有她的好處,或許去了竟是她的劫數,命裡該著。”
薛姨媽卻道:“我兒這話說的倒是在理,隻是照我想來,你姨媽畢竟養尊處優這些年,先前理家的本領想必也是忘的差不多了,就算還記得,也是閒在那裡不願意動彈,隻怕還要找個幫手才好,也不知便宜誰去。”
薛寶釵聽了這話,認真坐在那裡想了又想,隻是想不出合適的好管家,遂笑道:“我還是想不到,論起管家理事,總是鳳丫頭強些,其他人實在放不得眼裡。”
薛姨媽笑道:“還是我兒理家本事大,若是你姨媽擇了你過去理家,想來你與寶玉的事情必是八成把握了,你再過去籠絡籠絡人心,十成是有的了。”
薛寶釵搖頭笑道:“那府裡趕是沒有人了麼,縱然姨媽肯,老太太也是不願的,不如不去現眼的好。”
正說著呢,薛蟠從外麵大搖大擺的進來,倒是對薛姨媽恭敬,和兩人笑說:“媽媽和妹妹倒是好興致,今日沒有去姨媽那裡逛逛。”
薛姨媽見了他就頭痛,遂沒好氣的說道:“無事我去那裡做什麼,自家又不是沒有事做,且去那裡自找尋。”
薛蟠聽了就說:“可是我也和媽媽說過,咱們自家在京城又不是沒有房子,略收拾了,竟可以帶人過去了,何至於天天擠在府裡看人臉色,不說彆人,單隻那大老爺一個人就夠看得了,還有二老爺見了我且得嘮叨,聽得人心煩。”
薛姨媽咬牙氣道:“若不是為了你這個孽障,你當我很想在這裡寄人籬下嗎,且得在這裡戳心,還不離了我這裡去呢。”
薛蟠聽了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大叫道:“何必都攀咬到我頭上,是因著我才住在這裡的麼,還不是為著那個寶玉,因著這個,你們日日在那府裡宣揚金玉良緣,隻差沒有把字明晃晃的寫在臉上,妹妹也是,這般年紀還沒有定親,還不是為了寶玉,你們又過來打幫我,指望這家裡就我一個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