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本就沒有對林如海抱多大希望,帶了賈琮過來,也不過是想要林如海跟著薦人,見林如海如此說,笑道:“果然是好,姑老爺竟是給我薦一薦,我的心裡隻有感激的。”
林如海心道你這時候倒是起了慈父之心了,早乾什麼去了,嘴角一翹,擇日帶了賈赦、賈琮自去良師處拜師求教。
這位大能其實也和林如海大有淵源,與他同期的進士,不過一個是探花,一個是榜眼,才學是很好的,隻是家世差了些,如今不過是在國子監做司業,正六品的官職,本姓做許,四十餘歲。
賈赦之前聞聽林如海說過,這位林司業最是喜好山水畫作,遂從私庫裡拿出兩幅前朝古人作的山水畫並著齊整整的200兩銀票一起跟過去拜師。
許司業見了畫作果然驚喜,又是林如海舉薦過來的,遂待賈琮如同關門弟子一般,賈琮遇到賈赦不可多得的父愛,豈能不珍惜呢,也是緊緊抓住許司業這座大山,悉心求教不算,每日在書房讀書至很晚,就連邢夫人也是動容不少。
眼見得賈環得了林如海的教誨,賈琮有了許司業的扶持,李紈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整日裡和素雲說道:“如今環哥兒、琮哥兒都得了良師指點,蘭哥兒的將來也不知在何處,終究還是我這個做娘的無能。”
素雲在那裡安慰李紈說道:“看大奶奶說的,蘭哥兒如今書讀的越發好了,怎的奶奶就這般歎氣,依我說蘭哥兒將來隻怕比幾位爺都好呢,大奶奶不必擔心。”
李紈歎氣:“如今二太太借著蘭哥兒年紀小,要他晚些時日上學,就是上了家學又如何,據聽說那位爺爺如今越發懶怠,隻是想出去走走玩玩,蘭哥兒交給他我是不放心的。”
素雲想了想,和李紈說道:“不若大奶奶去和二太太說說,終歸是自己的親孫子,耽誤了學業二太太也是不忍的。”
說完,主仆二人哀哀一笑,心裡早有定論。
隻是看蘭哥兒一日日的長大,李紈終究不忍,還是扶著素雲的手去往王夫人屋裡。
屋裡,王夫人正在焦頭爛額的算著府裡的開銷,許多年不管具體事務,她竟是不知這榮國府如今多了不少開銷,公中又是進項少的,這一筆爛賬讓她無所適從。
見李紈如扶風細柳款款走來,看她這般清閒,早已一腔怒意無來由就湧上心頭,又聽到李紈說想給蘭哥兒請個先生教學,王夫人心裡更氣了,遂快言快語的說道:“原來咱們家裡竟是金窩銀窩,連家學都看不上了,且得要外雇個先生方才顯得自家金貴,畢竟是嫡長孫麼,確乎是寶玉他這個嫡次子比不了的。”
李紈來之前已知王夫人要說酸話,豈料說起來竟是這樣刺心,腳下一軟,若不是素雲扶著,隻怕就跌在地上了,本想著拂袖走人,奈何禮教至此,又是求人的事情,遂在那裡苦苦哀求:“二太太容稟,不是兒媳生事,實在是蘭哥兒的學業耽誤不得,看著他的年紀就大了,找不到好的先生隻怕學業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