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一聽這話竟是要攆人,遂笑道:“可是咱們畢竟是世家大族,下人少了恐是要外人看著不好。”
賈赦擺了擺手,不甚在意的說道:“理那起子外人做什麼,如今咱們分了出來,拿過的銀子才有多少,大太太想想也能知道該支撐多久,若是還按以前,可不就是自己找倒黴麼。不單咱們,滿京城裡打望打望,那世家做著窮官的有多少,他們府裡早已裁剪的什麼也不像了,隻咱們例外麼。其實府裡這般洋洋灑灑我早已看不慣了,不過礙著爵產和我沒甚相乾,我做什麼要出這個頭,不如及時行樂的好,順便還能報了公賬,趁機攢些銀子出來,兩全其美的事。”
邢夫人哭笑不得,隻得聽住了,自己和賈赦說道:“大老爺給我的銀子,我私心裡想著置了產業,將來也能生些紅利出來供房裡嚼用。”
賈赦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你管家自是你說了算,隻是迎春的嫁妝需得放好,就是暫時置了產業,將來也要按數給她的。”
邢夫人笑著點點頭說道:“大老爺隻管放心。”
說起住處,賈赦笑道:“譬如咱們先厚顏住在這裡,待我和璉兒那裡穩下來再接你們過去,或是手頭寬裕了將來在京裡自己買座房子住下來也是正經,譬如他們也占了咱們的便宜,這榮國府可是我的牌匾,且便宜了他們。”
邢夫人失笑不已,和賈赦連連保證自家必要好好管家。
賈赦安心的點點頭,獨自留在書房裡思謀,心裡總是不得勁兒,遂趕至第二天拿了一千兩銀票過去自和賈母問安。
望著賈赦撂過來的銀票,賈母心裡有了底子,隻是在那裡問他:“可是你見你老娘辛苦,沒得孝敬我麼。”
賈赦嘿嘿一笑,半天不出一聲,良久呐呐道:“其實我隻是想托母親幫著把這銀票給一個人,或者母親幫她留著,待她嫁人自給就好。”
賈母默默無言,看著賈赦說道:“如今為著兩府好看,竟是無法說破了,隻是這孩子的將來靠誰,大老爺需得計較。”
賈赦低了頭,和賈母柔聲說道:“老太太也是知道我沒法露麵的,不如就托了老太太幫著相看人家吧。”
賈母皺了眉頭說道:“可是我現在離八十也不遠了,尚不知能活多大歲數,若是我此刻撒手歸西,那孩子豈不可憐?”
賈赦低頭不語,停了一些時方說道:“不如這樣,母親且幫我費些心,我回去叫大太太也幫襯著,隻說她可憐幫襯著罷了。”
賈母點頭:“我也會叫那孩子多多和大太太交際靠攏,總是她自小就孤僻的很,想也是難事。”
賈赦祈求道:“總是老太太辛苦了。”
賈母笑著點點頭:“隻要你心裡這樣想就好了,為著你的事當初府裡不知耗費了多少心力,差點鬨到兩府分崩離析,你的年紀也是偌大一把,以後切切不可再這般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