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心裡一怔,知道賈母還在為王家送了女兒入宮為貴人而生氣,隨即磕頭說道:“母親放心,總要讓那個蠢婦自己賠付出來才好。”
說完,他眼睛覷向賈母說道:“還未請教母親,這王氏賠付了銀子,是叫她出來勞動著幫著管管事呢,還是先榮養一段時間。”
賈母氣得搖頭說道:“哪裡還敢勞動她,且養著吧,待過一段時間再說。”
賈政當即縮頭回去,隻留了賈母在後麵歎息著。
賈赦在書房裡自和邢夫人她們嘟囔著說道:“可是老太太也是仁慈,要是我當家,當即就和那王家算總賬去,彆的自不必多說,那莊子和祭田賣出的銀子總是要賠給的。”
邢夫人知道他也隻是嘴上的把式,必不肯放到賈母那裡說道,遂任他在那裡說道著。
那邊賈母隻是不動聲色,任著王夫人自去折騰,見賈代發休息了過來,隨即就親自陪著吃吃喝喝,連著請吃了幾天的宴席。
薛姨媽已然繃不住了,沸沸揚揚了幾天,拿出荷包收買了幾個下人,便知道了個大概齊。
既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見王夫人實在有被冷落甚至休棄的風險,迫不得已,隻得親自過王家去說明了一下王夫人此刻的處境。
原本一派喜氣的王子騰,聽了薛姨媽說的話,頓時沉默了下來。
停了一些時,他和夫人說了一聲,要她去公中取五萬兩銀子,送過榮國府去。
王子騰夫人自然是不肯的,自己的女兒新登貴人,得了恩寵說不定不久就身懷龍裔,做貴妃是遲早的事,自家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他們賈家的女兒被攆了出來,是元春自己不爭氣,關自家什麼事情,憑什麼要去和人家低聲下氣。
王子騰不理夫人的聲聲質問,隻不耐煩的說道:“你隻管去拿,要這些廢話做什麼?”
王子騰夫人豈又是好惹的,如今王老太爺和王老夫人都已經一發子仙鶴一去不複返了,剩下王子騰夫人做著當家主母,眼看著自家夫君就要拿銀子出去敗家,心裡自是心痛得很,不顧著薛姨媽在這裡,隻記得要吵:“老爺趕是魔怔了麼,那賈家賣了田地又關咱們什麼事做,非得現扒著上去,也不怕被彆人笑話。再說,嬌雲如今新新入宮,該打點的且沒有打算呢,隻顧著攬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的爛事做什麼。”
當著薛姨媽的麵,王子騰的臉麵登時被下光,二話不說就要把手抬起來打將上去。
王子騰夫人不甘示弱,往常的柔弱都是裝出來的,如今自家女兒登了高枝,你且打打她的生身母親再說。
王子騰本就想嚇唬嚇唬一二,不成想這王子騰夫人反倒抖起來了,隻得化掌為抓,一發拖進內室,小聲嘀咕了幾聲,王子騰夫人這才臉色不虞的走了出來,劈手拿出三萬兩銀票,再三聲明再多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