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們玉寧邊軍看似勝了,實際上損失慘重,守城器械十去六七,戰死的兄弟足有千餘,許多建製都被打散了,昨日整編,已經削了2營,勉強湊出了10營兵力,這下基層軍官也非常缺乏,就將我和孫衝調上來在周慶身邊做事。”
“孫衝雖未上戰場,但是舉薦你有功,也跟我一樣被提拔為從九品的掌旗官,我們都算是沾了你的光,所以我才特意來提醒你。”
“這麼說,我倒是要恭喜你了,癟旗官?”
“少跟我犯貧!我跟孫衝差不多,就是卒衛出身,家中無勢,既沒有個人武勇,也沒有操控器械的技術,能到從九品的掌旗官已經是頂點了,非常知足……再說了,我姓徐……哎!你彆打岔!我是要跟你說正經事!”
“等會,杜都衛找你,定會問你要何賞賜,你可要犯機靈點,彆光要賞銀了,杜都衛有3門武學很是厲害,除了‘虎罡神訣’,還有就是‘淩華劍術’,再就是1門鍛體橫練的‘鐵甲功’!
“我建議你就選這‘鐵甲功’,其餘的多半會賞你個掌旗官,待你‘鐵甲功’有成,定會升你為驍騎尉,你和我們可不一樣,你在武學上有天賦,自然要早早的更進一步……”
楊毅對老癟的建議並不認可,但這份好意是記在心裡了,不多時,已經到了都衛軍帳前,自有親兵盤問,然後帶楊毅進入軍帳。
杜明威獨自坐在軍帳中審查軍報,大戰即開,短時間內不會結束,他自然要抓緊時間做好守城準備。
“楊毅,來來來,到我前麵來!”
杜明威看起來50多歲,須發微白,他褪去盔甲,一襲便服盤坐在軍案前,先天境的武者自有罡氣護體,不畏寒暑,看起來如同普通的親善長者。
“你的軍功報上來了,簡直不可思議,你射殺了5名龐睺,可是你分明隻有武者道一重‘技擊境’的實力,據說,這是來自你的家傳絕學?”
“稟都衛!是的!”
“放鬆,不必緊張,既是你的家傳武學,我也就不便多問,我看過你的卷宗,你是10年前,受到皇京‘刺帝案’中所牽連才成為罪民,當時你的父親是護衛在高祖帝身邊的10名侍衛之一,既然能夠擔當如此重任,你的家傳武學想必不虛,可惜了……”
楊毅一愣,實際上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怎麼到得玉寧關成為了流放罪民,印象之中好像自己的父親楊宗煥早就因罪斬首了。
氣氛頓時有些傷感,杜明威話鋒一轉:“‘北風卷地白草哭,漫舞黃沙飛殘雪,黑雲蔽日黯長關,孤煙告還此生絕’,這是你寫的詩?”
“是的!”
“看來蒙童時期定有名師相授,倒是個可造之材!本都衛辦事,向來是有功必賞,你立此軍功,當即連跳3級,授你掌旗官一職,還是留在周部使手下聽用,可好?”
“謝都衛!”
“是我要謝謝你!若不是你奮勇殺敵,這玉寧關昨日便破了,當真是千鈞一發……小小掌旗,不足以表功,我想傳你‘鐵甲功’,日後留在驍騎營聽用……”
“都衛!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哦?那你說吧!”
杜明威對楊毅的印象極好,並沒有因為他的出身而看輕他,比較起來,楊毅的父親原本是皇族侍衛,妥妥的帝王近臣,比他可高貴多了。
“這‘鐵甲功’我便不學了,家傳自有一套橫練功夫,可鍛體強身,隻想多要賞銀!”
“嗯?你再說一遍!”
“隻想多要賞銀!”
軍帳中出現一股詭異的沉默,足足上百個呼吸後,杜明威才以手擋嘴,輕輕咳嗽一聲,他怒極反笑道:“好好好!你個楊毅,我受欽天監行走之托,本想保你性命,你偏偏要上陣殺敵,好不容易立了軍功,見你是個人才,我本想傳你高深武學,好好的提拔你,你卻來向我討要賞銀,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滾滾滾!自去軍需營領你的雙倍賞銀!”
杜明威草草在軍籌上寫了一筆砸在楊毅的身上,真的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好的,都衛……對了,都衛!剛剛您說‘掌旗官’的事還算數嗎?”
“算算算!快點給我滾,不想看到你!”
杜明威以手扶額,從來沒見過這麼不上道的家夥,隻是他微微咳嗽時,楊毅聞到一縷微微的血腥氣息。
“都衛?”
“你個貪財鬼,還有什麼事?”
“你受傷了?”
杜明威臉色微變,下意識的抬起手摸到軍案上的將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