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山,東麓林地。
古克莫罕看著手中那一小塊肉乾,眼中散發著強烈的不甘。
“還沒有攻進去嗎?2000餘戎狄勇士受困於這小小的山穀口?連玉寧關那樣的雄關都拿下了,你們怎麼這麼沒用!”
儘管極力壓製著怒火,但是古克莫罕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處於爆發的邊緣。
親衛遞上奶酒,小聲說道:“三王子,阿倫骨顏王子與普娜夫人已經帶著500人將穀口堵的死死的,日夜激戰,相信再有幾日時間,肯定能夠破開穀口的。”
“幾日?幾日!還需要幾日!我們的部隊已經開始節糧度日了,再耗下去,難道要將我們都耗死在這林地裡嗎?”
所謂“節糧度日”,可不是像乾國邊軍那樣,一頓飯分成兩頓飯來吃,戎狄人幾頓不吃餓不死,可他們座下戰狼、猛虎卻不會等著挨餓。
古克莫罕口中的“節糧度日”,已經是犧牲部分戰死的戎狄人,或是受傷的坐騎,用來充當獸糧了。
這已經是進入東麓林地的第5日,起初還十分順利,羊女普娜憑借座下“黑羊”的獨特優勢,順利找到了乾軍的躲藏位置。
那是一處狹窄的山穀,出入口都隻有2人並行的縫隙,中間豁然開朗,足夠上百人棲居,還生有一些大型植被和果樹,似乎是有人刻意在這裡種植的。
就算是羊女普娜,也沒辦法翻過險惡濕滑的崖壁,直接進入山穀中,隻能從狹窄的入口硬衝進去,可沒想到乾軍中1名先天武者,堪稱堅如磐石,硬是1個人站在那裡抵擋了普娜1天1夜的進攻。
隨後,阿倫骨顏和古克莫罕才帶人追到這裡,碰到這樣的地形,2000多號人根本擺不開陣勢,隻能在林地中空耗。
乾軍這個守住穀口的將領,也被阿倫骨顏認了出來,似乎是杜明威身邊的第一高手張奎,與他都有過幾次交鋒,身具異術,硬扛了普娜藏在短鞭中的匕首一擊,也就在身上留下了一個小傷口。
在這種環境下,兵器根本施展不開,阿倫骨顏和普娜雙戰張奎,卻也隻是平分秋色,主要是這家夥太耐揍了。
古克莫罕不惜許以重利勸降,原本以為這種山窮水儘的地步,1個“封侯將軍”肯定將對方拿下,沒想到張奎嗤之以鼻,還對他破口大罵。
光是張奎1個人,其實也並非毫無辦法,阿倫骨顏和普娜各帶領500人,輪番上去鏖戰,就算熬也將他熬死,可沒想到張奎身後的殘兵,從穀內自製了竹箭射擊,居然見血封喉,不但對普通戎狄人有極強的殺傷力,而且對先天武者的阿倫骨顏和普娜,同樣能夠破開罡氣傷其肌膚,這使得戎狄人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是鄂林族的毒藥巫術,傳聞鄂林族獵手常年活躍在昆吾山中,精通各種陷阱與草木毒株,我們可能是闖入了他們的領地中。”
有對鄂林族熟悉的戎狄人,立即指出了其中關鍵,這個山穀的確就是那克蘇的老巢。
“說起鄂林族,我們是不是出征前,在大草原的邊緣抓到過1個鄂林族俘虜?”
古克莫罕忽然對那克蘇有了印象。
“沒錯,三王子開口招降,對方不予理會,就做了舌刑,充作糧垛,等打下了玉寧關一起處置,看這種情況,應該是跟乾狗們混到一塊兒去了。”
戎狄人猜的也沒錯,那克蘇的確回到山穀了,帶來了2個消息,1個是那名西塞聯盟的走私商人,用異術送走了杜明威,另1個是戎狄人已經開始“節糧”了。
這讓守住穀口苦戰數日的張奎精神一振,這意味著戎狄人馬上要退了,除非他們願意將這數千戰虎全部殺掉,自問他們這區區百八十名“逃亡邊軍”,還不足以讓古克莫罕下這麼大的決心。
“撤!”
眼看著這一日力戰,除了在穀口堆積了百多具屍體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古克莫罕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
阿倫骨顏和普娜對這個命令不置可否,他們早就不想待在這裡了,鄂林族的毒藥巫術還是很有威脅的,2000多戎狄人又趁著夜色從林地中緩緩撤出來。
“三王子,要不要我帶著人在這裡守著?我們攻不進去,也不會讓他們逃出來!”
“沒有必要,普娜已經看過附近的山勢,這處林地是一處‘死地’,背靠崇山峻嶺,絕沒有翻過去的可能,他們就算離開這裡,除非北去大草原尋找生路,否則,隻能被活活困死在這。”
“算算時日,想必天汗座駕已經啟程前往玉寧關了,我們這次能夠率先破關,已經是大功一件,現在首要的就是返回玉寧關,好好迎接天汗座駕!”
古克莫罕想到了這件大功,就覺得自己這番折騰純粹找罪受,雖然金虎旗被那姓楊的將領侮辱,讓他頭腦一熱,但到了東麓林地,山穀又久攻不下,反而讓他徹底冷靜下來,對局勢看得更清楚。
“隻要我們保護天汗座駕順利進入安陽府,黃金帝國就會立安陽城為國都,我們那都是從龍之功,整個北洲唾手可得,然後外聯西塞諸國,新洲之地也隻是砧板上的魚肉,河洲雖有天河之險,我們取之不得,但可從新洲南下,直取倉洲!”“那可是乾狗們的產糧重地,倉洲得手,乾狗們的國運勢必衰弱,擁有3洲之地,可據天河之險與乾狗們南北對峙,遙望皇京!哈哈哈,一個不注意,說不定就可取皇京而入囊中,到時候這天下皆是我黃金家族的!”
古克莫罕越說越興奮,他這番鼓舞,倒是讓連日來受挫的部隊信心百倍,一掃這幾日的頹勢……
玉寧關,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