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來的刺客……還記得那次在通河驛,我們是不是撿到了一枚特殊的暗器?我好像讓你收起來了。”
“這個?”
那克蘇在身上一摸,就將那枚好似“鐵蒺藜”一樣的暗器拿了出來。
楊毅將它往銀錠上一對照,幾乎是完全符合的,也就是說,八年前從庫房中盜走千萬白銀的賊匪,很可能與通河驛刺殺他的,是同一批人,而且這個人裡,有一個是跟在尚文芳的身邊。
有些線索觸類旁通,好像迷霧消散開去,一切便豁然開朗。
“尚文芳什麼時候到的皇都?既然是花魁的有力競爭者,說明上一屆花魁,她還沒有出現,至少是三年前?那她現在為什麼現在出現了,這些人已經準備充分,要從暗中浮出水麵了嗎?”
“那麼今晚出現的這些刺客,會是跟尚文芳他們一夥兒的嗎?最近得罪的人可不少,很難說是哪一方的,潘相指派?勳貴養得死士?還是德隆錢坊的背後勢力?一切皆有可能啊!”
想起尚文芳的“天邪八音”,楊毅便覺得頭大,上一次如果不是運氣好,在意識海中,由閻魔出麵震懾了對方,很可能就死在當場了,那過兩日的宴請,就不是一場普通宴請了,說不好就是一場鴻門宴。
這幾具屍體,楊毅並沒有隱瞞處理,他通知了巡守的禁軍,讓他們將屍體帶走查驗,但估計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這些人身上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記號,毒藥巫術也將他們的修煉痕跡全部抹除,麵容腫脹看不出模樣,即使開膛驗屍,內裡也隻會是一團腐臭的膿水。”
楊毅有點頭疼,他向來信奉低調做人,高調行事,可在皇都中沒多久,就感覺一身俗事,分身乏術了。
“張睢去哪兒了?”
“鑄劍。”
楊毅這才想起來,因為急於獲取那把修行的重劍,他讓張睢去馮鐵匠那裡幫忙了。
“去把他喊回來,這幾日先不要外出,留在自在居,至少還有餘大師他們看護安全。”
因為出現了兩名武道大師級的刺殺者,讓楊毅一下子就想起了睢縣之行,如果不是有曹邵英送給他的一把懷刀護身,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等楊毅找回張睢一起回到西廂側房時,已經過了大半夜,忙活了一天,各自休息去了,楊毅也不知是心中有事,還是修煉精神係內功所至,隻是睡了小半個時辰便醒過來。
張睢累了一天,還在微微鼾聲中沉睡,那克蘇則是躺在房梁上休息。
楊毅左右無事,便想起那件“法相雛形·蜂鳥”,他如今已經達到了先天境,正是可以一窺此物的奧妙。
楊毅從須彌戒環中取出它,從表麵上看去,這不過是一隻藍色蜂鳥的屍體,但隻有真正觸摸它,才能感受到隱藏在這具屍體中細密的真罡。
楊毅心神沉入其中,逐漸的忘卻物外,再次睜眼之時,又來到了意識海中。
他很快意識到,這並非是自己體內,閻魔所在的那具意識海,這處空間看似無垠,實則非常有限,隻有五六平米的方寸之地處於雲霧之中,其餘地方觸摸出去,他凝聚的意念身軀就會消失,重新回到雲霧中,又會恢複過來。
“這……莫非是這隻蜂鳥生前的意識海?所謂萬物皆有靈,並非是人類才可以修行,儘管已經死亡,但是在曹公的手段之下,這隻蜂鳥又並非完全死亡,保留了真性靈識,並非一般的屍體軀殼,所以才會有這方寸靈台?”
楊毅一邊猜測著,一邊在這五六平米的意識海中走動,人類的見識廣博,精神浩瀚,所以凝聚的意識海雖有大小不同,可隻要有充足的想象力,就可以無邊無際,但一隻小小的蜂鳥卻做不到,或許這方寸之地,已經是它可以想象出最“大”的世界了。
“嗡嗡……”
楊毅的耳廓聳動,隱約聽見振翅之音,尋聲而去,便見一隻藍色身影在雲霧之中穿梭,速度飛快,凝神看去時,它正好懸停於空中,正是那隻應該已經死亡的蜂鳥。
隻見這半個拳頭大小的蜂鳥全身流轉著來自曹邵英的真罡之力,使得身上閃爍著如同金屬一般的藍色流光,它雙眼沒有焦距,隻有一片白色,但一股恐怖的鋒銳之氣自它身後凝聚。
“那是?飛刀!”
楊毅隱約從這蜂鳥身後看到一把好似飛刀般器具的影子,恰在這時,那蜂鳥忽然一動,整個身體化作一柄鋒銳的流光飛刀,直接穿過楊毅的眉心,那情形就如同他當初擊殺“倉山七宿·崔浩”一樣。
“啊!”
楊毅忽然睜眼,這才發現他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整個人口乾舌燥,背後冷汗津津,眉心更是隱隱作痛,他伸手一摸,發現似乎有所破損,居然摸出了一絲血跡來。
“居然能夠穿透虛幻影響到現實,這就是神意境的手段嗎?”
“飛斬流光刀,不愧是曹公的絕技!”
楊毅歎了口氣,在蜂鳥的意識海中,他不但內力全複,更是目前的巔峰狀態,但依然接不下這件“法相雛形·蜂鳥”的隨意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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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隻是半步神意的真罡凝聚之體,楊毅深切感受到境界與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但他這番也並非全無所獲,至少知道了曹邵英的一些武學奧義。
就在飛刀穿過他眉心的那一刻,一些用刀的感悟以及這門武學的些微門道都好像自他腦中生長出來一般,就如同他原本就應該知道,隻是忘記了,受到這一嚇,便全數記起來。
“這就是神意宗師‘借物傳神’的本事?可惜我與它並不契合,就算再怎麼用心,也練不成這門武學,看來是曹公特意要傳授給張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