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信奉‘白帝聖君’,不信鬼神,跟你們欽天監隻崇拜自己有什麼差彆嗎?說起來,我覺得你們這些欽天監弟子倒更像是異端。”
尚文芳指尖未停,一道道音波卷起,回蕩在長亭之中,形成了一股音殺風暴。
楊毅想過這個妖女會下狠手,但沒有想到連個像樣的前奏過場都沒有,人一到齊,上來便是殺招,好像急著趕場一樣。
墨桑山豎起“墨染”,一曲悠揚的蕭聲應對,同樣是音波激蕩,與尚文芳的琴音撞在一處,虛空之中出現詭異的扭曲氣場,並沒有互相碰撞爆炸,反而是糾纏扭曲,如同一麵鏡子被生生扭轉了成了麻花一樣。
“叮叮……當啷!”
隨即鏡麵出現裂痕,當即破碎,這詭奇無比的“天邪八音”,卻是被名不見經傳的墨桑山破去。
楊毅不由眉頭一抬,這個看起來既文弱又謙和的書生,使得不知什麼法術,居然能跟天人境的尚文芳相鬥而不落下風,欽天監門下果然厲害!
“楊毅,還快走!”
徐紫嫣一抓楊毅肩頭,就想拉扯他離開,她此刻也意識到了,墨桑山是被人利用了,特意邀請楊毅過來才動手,想必楊毅與這“天邪教”有著極大的關聯。
楊毅卻是坐在原處紋絲不動。
“我勸你不要動,魯公機關術的厲害之處,從何大人和慶王的下場便能看出來,我們坐下的蒲團,應該是機關樞紐,若是輕易移動,受到重量的改變,麵前的桌案與地板連成一片,會形成各種變化反扣過來。”
“越是激烈的動作,很可能就會被束縛的越緊,甚至會像慶王這樣,被釘在原處,但是如果你像康紀珍和魯常恭一樣,泰然處之,就不會引起機關的變化。”
果然如同楊毅所說,墨桑山雖然出手了,但因為隻是坐在原地未動,隻憑借“墨染”施展法術,那桌案便未曾變化。
蕭聲與琴音鬥得兩三回合,便是音色散亂不再有章法,旁人聽起來隻覺得刺耳,魯常恭卻微微皺眉,手指再次翻動,引得那桌案憑空彈起,受到兩處音波衝擊,頓時碎成數十片,卻依舊如同被牽線控製一般,以各種不可思議的方向射向墨桑山。
“小心!”
趙春鶯離得近一些,抓起桌案上的一把棗子,以“星梭漫雨”的手法擲了出去,隻聽數十聲“叮當”亂響,這些桌案碎片落在墨桑山的身上,卻隻是留下皮外傷,但罡勁帶著他的衣服貫在地上,恰好讓他離開原地。
“噌”的一聲響,那張蒲團便噴出一張滿是粘液的大網罩了下來,使得墨桑山躺在地上被粘得緊緊的,再也動彈不了,那根“墨玉竹蕭”失了手般撒在腳邊。
“你說得對,我還是老實點。”
瞧見師弟的狼狽模樣,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徐紫嫣便決定聽楊毅的,敵不動、我不動!
魯常恭再次掐了個法訣,一旁正在伺候“東留伯·康紀珍”的四名異族少女,齊齊的身軀僵直,各自從袖中掏出短劍刺向康紀珍的要害。
農巴雖然及時反應,卸下背後的寬背大刀,猛地拍了過去,卻也隻是將其中一名異族少女如同拍蒼蠅一樣,打飛出去,摔在亭柱上,被拍得稀爛。
“彆動!農巴,你彆動手!”
已經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脅的康紀珍連聲大喊,這讓氣魄如山的農巴隻能停下來,並且後退數步,避免這三名已經架在康紀珍身上要害處的異族少女當真動手擊殺他。
短短十數息間,長亭中已經多次變幻,魯常恭不但製住三人,更是將康紀珍牢牢控製在手中,使得農巴這名人形屠夫,也變得投鼠忌器。
“楊毅,我自覺上次是小看了你,但沒想到卻是高估了你的智慧,你明知道是陷阱還敢來?哪裡來得膽氣?憑借的就是身後那兩名武藝高強的婢女嗎?實在是太不將我‘天聖教’放在眼中了吧,按你們的說法,我們可是天下第一的大魔頭!”
“老實說,我有點後怕,那我現在走?”
楊毅眨了眨眼,其實看不出半點後悔的樣子,完全是在挑釁對方。
“你把我這‘聽音小築’當成什麼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若是想走,也不是不行,留下你的人頭便可!”
尚文芳不知為何,看到楊毅這般表情,就覺心中有氣,一想到上次在“閻魔”口中,傷了幾分元神,更是變得色厲內荏起來。
這一次,非要當著欽天監的麵,將楊毅體內的邪神逼出來,就要瞧瞧,這欽天監到底是“斬妖除魔”,還是要與他們“天聖教”作對。
“這……你可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我還要靠這張臉混飯吃的!”
“呱噪!”
尚文芳眼中寒芒一閃,抬手便是一掃琴弦,隻聽“叮鈴”聲亂響,一道巨大的音波利刃從古琴上震蕩開來,直衝楊毅而來。
楊毅麵色絲毫未變,甚至摘了一顆桌案上的葡萄扔進嘴中,倒是徐紫嫣眼中焦急之色一閃而逝,伸手入懷,似要使出什麼厲害法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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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這時不知何處響起一陣“海潮滾滾”之音,楊毅麵前忽然出現一道無形氣牆,卷起音波利刃一陣翻騰,直將麵前桌案撞得四分五裂,才消失不見。
“這是……滄海神訣?厲雲海是你什麼人!”
以魯常恭的年紀聽說過“滄海神訣”並不奇怪,隻是這門絕學就算在“紅袖莊”中,也是不傳外姓的,沒想到卻在這裡看到了。
“乾爹?”
楊毅著實認真的想了一下,厲冰倩稱呼“餘白秋”為“師姐”,自己又是“杜芸夕”的乾爹,按理叫厲冰倩稱呼自己一聲“義兄”不算差了,那自己豈不是要稱呼厲雲海一聲“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