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回到自在居中,還是天色蒙蒙亮,他有幾日沒有回來,便先去主房敲了敲門,想問一下餘白秋回來沒有,他現在急於變強的心,越發炙熱。
“師父和師姐都還沒有回來,但想必就是這幾日了吧,師父說了,這一趟不但要煉製‘蠱蟲’,還要帶芸夕師妹入道,少則一周,多則半月,是肯定會回來的。”
素女宮的弟子回應著。
想來,這“同命蠱”的煉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困難一些,即使有武道大師境界的餘白秋出手,耗費的時日也是不短。
楊毅便想去主房了拿一套乾淨上檔次的衣裳,畢竟是去參加“紅鸞節大會”,他穿的這一身粗布麻衣,可是在馮老六的鐵匠鋪裡乾活的衣服。
素女宮弟子自無不可,她們也早就起床洗漱完畢了,等楊毅進來時,卻見到了幾天沒有見到的厲冰倩。
清冷的氣質更勝從前,若是不說話,還以為是個什麼“行為藝術”。
“你回來了?”
“等會還要出去。”
“你好像很忙。”
“自然,我是一家之主,能不忙嗎?”
“……你是不是在諷刺我?”
“沒有沒有,你想多了。”
“我父親找你,‘那個人’醒了,已無大礙,大概是想要辭行了吧。”
“好,等我換身衣服,便去跟他說話,留你下來……”
楊毅拿好了衣裳站在那裡與厲冰倩對視。
“怎麼了?”
“你看不出來我要換衣服嗎?”
“需要我幫忙嗎?”
“……不是,我是需要你回避一下。”
“你是不是在故意疏遠我?”
楊毅拍了拍額頭,有點跟厲冰倩交談不下去了,這個女人性格單純的可怕,而且根本分辨不出一句話是“直給”的意思,還是有“潛在”的意思,甚至已經能預料到這幾個月在皇京,他肯定會覺得很累。
好不容易將厲冰倩哄出房去,楊毅將內間房門掩上,躲在屏風後換了衣服,自覺已經恢複了顏值巔峰,這才走出門去。
來到東廂門外,厲冰倩已經在那裡等候。
“小聲些,她才剛剛蘇醒不久,還很虛弱,父親正在照顧她起身。”
“沒事,我也不是很急。”
“你穿成這個樣子,等會是要去辦什麼重要的事?”
“嗯,參加一個規模不小的聚會。”
“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你有興趣?”
“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從紅袖莊中出來,皇都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我想多經曆一些有趣的事情。”
“應該沒問題吧,參加‘紅鸞節大會’也沒說不讓帶家屬,到時候我會隨便給你安個親戚的身份,你彆說破就行了。”
楊毅摸了摸下頜,小聲嘀咕著。
“對了,何不休的事情你跟地鏡司彙報了嗎?沒能將他救出來,是不是會為難你?”
“當然沒有了,雖然將芸娘送進了詔獄,那也隻是不想她的日子好過,她是不可能成為證人的,若是‘天邪教’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背後所謀之事便也太膚淺了。”
“但是那個‘慶王·李德隆’不也被放回去了嗎?你就不怕他先說出來,讓你很被動?”
楊毅聞言搖了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他這個人我雖然接觸不多,但卻知道個大概,誌大才疏、貪生怕死,對他來說都是讚譽了,關鍵是他沒腦子。”
“明明知道李玉現在巴不得找個由頭宰了他,他好不容易躲進了將軍府,卻還耐不住寂寞又跑去招惹尚文芳,如今撿回一條性命,怕已是驚弓之鳥。
“他若是敢聲張‘聽音小築’之事,我敢打賭,李玉立即便會拿下他,查問此事經由,隨後捏造個‘勾結魔教妖人,威脅王朝安危的罪名’,直接便砍了他的頭。”
“我不說,是因為我沒有證據,欽天監的人也不會為我作證,反倒是會將我暴露出來,以地鏡司的辦事風格,非要從我嘴裡撬出些消息來不可,與其如此,我倒不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與‘天邪教’保持一種默契便算。”
“而且你不奇怪嗎?欽天監作為王朝的守護人,對待李家,卻並沒有多麼熱情上心,甚至有點避而遠之的感覺,明明隻要他們打個招呼,天邪教這等妖人,便可無所遁形,他們卻隻是睜著眼睛,假裝看不到。”
“我記得呂梁風說過一句話。”厲冰倩忽然一抬頭,看著楊毅。
“若是你們的教主能打下皇都,認他為王朝新主,也未不可?”
得到她的提醒,楊毅便也想了起來,頓時覺得這裡麵迷霧重重,欽天監似乎並不是普通的“國教”,而是超然於王朝之上,更像是一個“監護人”的身份。
兩人正在驚異之時,便聽“嘎吱”一聲響,東廂房的房門打開來,厲雲海攙扶著他的夫人“舒璃”走出門來。
舒璃的眼神有些閃躲,看到厲冰倩,滿是茫然和陌生之感,緊緊拉著厲雲海的手,甚至半邊身子都貼在厲雲海的背後,她臉上的燒傷已經痊愈大半,隻是毛發還未完全生出,戴著兜帽以避他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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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舒璃的美貌卻也恢複了七八分,在兜帽的遮掩之下,甚至還有種朦朧美,楊毅一瞧,便覺得厲雲海不虧,難怪當年會對她一見鐘情,明知道她的身世複雜之下,還依然舍不得放手,將她帶回了紅袖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