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日食”的原因,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先前一抹未曾被遮擋的陽光穿過結界照在皇都之中,給人一種夕陽西下之感,而此時天色卻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算算時辰,實際上卻並沒有入夜。
天空中的太陽好似已經被完全吞沒,再也感受不到一點亮光和熱量,而在“妖鬼絕天陣”中,紫色的界壁越發的明亮起來,整個皇都被籠罩在一種暗夜與紫光交替的環境中,給人一種幽靜朦朧的錯覺。
但是各處不時傳來慘叫聲與爆炸聲,預示著整個皇都還是處於混亂之中,尤其是一隻“巨魁”突然出現,開始盲目的進行破壞,這讓整個皇都的混亂更加劇烈。
楊毅還未到將軍府,便聽到了兵器碰撞與喊殺之聲,等他跳將起來登上一間瓦房的屋頂,向前望去時,隻見在將軍府前已經亂得如同一鍋粥,數方人馬正在混戰之中。
因為光線不夠明亮,即使楊毅目力驚人,卻也瞧不出各個模樣,隻能從穿著上勉強辨認,隻是初瞧,便是四方人馬,堵在府前的兵馬臂上係有紅帶,這是“赤羽火鳳旗”的標識,料想便是鄭繼祖一方。
而府前又有另外三方交戰,其中勢力強大的則是頸間係有黑巾的隊伍,那應該便是“天邪教·黑巾軍”,這是一支純粹由江湖人物組織起來的兵馬隊伍,隻是由各方壇主自行訓練彙集一處,自人數瞧來,足有上千人之多。
被這“黑巾軍”圍起來胖揍的兩方人馬,卻沒有明顯標識,但是從兵器上看,卻像是禁軍和府衙官差,他們擠在一處,互相推搡,兵無戰心,幾乎被“黑巾軍”一麵倒的屠殺著。
楊毅本待觀瞧一陣,卻見黑巾軍中站出兩名頭目來,這兩人一高一矮,高個粗壯的使得一把長柄大斧,矮個的則是手中亮出一對鋼爪來,他們沒有理會被圍住的禁軍和府衙差役,隻是對著將軍府門前發起猛攻來。
這兩人身手不凡,一同出手,便立即將堵在府門前的衛軍擊退,更有許多鮮血四濺,楊毅怕是“黥麵軍”的弟兄們出事,當即拔下背後的“玄岩量天尺”,猛地向那方擲去。
這一擲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氣,便猶如天外雷音,呼嘯而至,正是那兩名黑巾軍頭目欲要攻破府門之時,猛然墜下,隻聽“轟”的一聲響,“玄岩量天尺”擊碎將軍府門前的石頭獅子,橫在石階之上,險些便砸在了那矮個子頭目的身上。
“誰?是誰在偷襲你家蔡老爺!”
“夠膽子的便給許大爺站出來,休得行偷雞摸狗、背後傷人之事!”
這矮個子與高個子連忙呼喝,實際上卻被“玄岩量天尺”的威勢嚇了一跳,紛紛向後退卻,再一晃眼,便見這把巨大的兵器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名男子。
這男子衣衫襤褸,渾身傷痕,戰損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但背脊挺直,如同山嶽,站在“玄岩量天尺”之上,便如同不可逾越的鴻溝,渾身殺氣四散,氣勢驚人,有如紅色氣流般的殺氣向外流轉,隻是瞧上一眼,便也覺得膽戰心驚,好似能聞到一股血腥的氣味。
這人,必是在屍山血海之中趟過的狠人!卻不是楊毅,又能是誰?
“頭兒!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
“大人,太好了,終是又見到大人安然無恙。”
楊毅回身一瞧,果然是“黥麵軍”的老兄弟們,才不過半年不見,卻好像隔了許久,而這些麵孔卻還熟悉的很,隻不過黥麵軍中,大多都是受過“舌刑”的苦難弟兄,所以能說話的不過寥寥數人,其他人也都是情緒激動。
“鄭繼祖呢?”
“正在府內激戰,這裴家留有兩名家將,甚是不好對付。”
立即便有卒衛回應。
“噌!”
楊毅跳下“大尺”,順手一撈,便將大尺扛於肩頭,對於身後上前的黑巾軍,便是瞧也不瞧,雖說實力還行,但是比起古耶摩的戎狄精銳,倒是還差了遠。
楊毅的黥麵軍麵對數十萬的烈陽精銳尚且能巍然不動,何況這些賊匪也似的黑巾軍,先前“黥麵軍”勢弱不敵,那是因為楊毅不在,有楊毅的黥麵軍,和沒有楊毅的黥麵軍,其戰鬥力也有著本質的區彆。
“乾掉他們!小心他們的獻祭巫術。”
楊毅頭也不回的往府內走去,他自信這兩百多名黥麵軍足夠對付外麵這些烏合之眾了。
隨著楊毅出現在戰場上,這支黥麵軍小隊便如同換了個人,皆是鬥誌昂揚,先前的傷勢也都好似消失了一般,紛紛拿起趁手的兵器湧出了府門,再也不做龜縮之態。
蔡光傑和許大誌雖然也是“天邪教”的十二位壇主,但實際個人修為並不高,隻是達到三昧境中期而已,隻是他們師出同門,又掌握著一套分進合擊的戰法,兩人聯手,卻是能將一般的“天人境”武者逼得狼狽不堪。
正是因為他們精通合戰之法,所以在教內便統率大部,這許多黑巾軍也並非都是兩洲人馬,但都是在計劃啟動前不久,交予他們二人臨時訓練,隻不過區區數日時間,便能令行進止,協同作戰,由此便可看出二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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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被圍住的府衙差役也就罷了,本都是些江湖三流的水平,仗著一些錢財家世便都入了府衙當差,雖然說不上貪生怕死,但的確算不得作戰勇猛。
倒是那些禁軍卻不是彆人,正是打算跟過來渾水摸魚,貪圖一些功勞的關永義等人,若是由關永義帶著他親自訓練的禁軍,哪怕是人數劣勢,也不至於被打得這麼慘。
關鍵是這些府衙差役在其中幫了倒忙,一加一的效果反而小於一了,這才被這些“烏合之眾”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關永義在外圍苦苦支撐,而府衙差役在內圈裡與禁軍互相推搡,使得陣不成陣,身手不凡的童少安也隻顧著護住張昂,根本不理會這即將糜爛的戰局。
或許就是禁軍和差役們的窩囊,令得黑巾軍以為官兵們也沒什麼了不起,居然在沒有完全消滅對手的情況下,便要搶先破門進去擊殺府內勳貴。
卻不想被死硬的黥麵軍連續兩次打退回來,這才有了兩名壇主親自上陣,聯手一擊如同武學大師親臨,頓時破開府門,若不是楊毅及時趕到,黥麵軍怕是立時便有許多傷亡。
可現在楊毅來了,“武穆遺書”的光環全開,當即便讓黥麵軍改頭換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