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真的見鬼了!是誰蓋好的那白布單子?是她自己嗎?
窗外的手電筒繼續搖晃了幾下,外麵的倆人見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就咕噥了兩句,收起手電筒走遠了。
待到外麵沒有了動靜,我們三個人趕緊打開鐵門,一溜煙地逃出了醫院。
在經過醫院大門時,門衛室裡的老嚴頭正在低頭看報紙,見我們幾個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不由得摘下掛在鼻梁上的老花鏡,拿著詫異的目光看著我們。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夏玨一直納悶那天那具女屍身上的白布單子是如何重新蓋上去的。可是沒過幾天,我們這夜闖太平間的事情還是暴露了。這一次三人的結果,自然是挨了老師和家長一頓臭罵。
不過後來的王一迪不負眾望,終於考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北方醫學院,再後來,就在她父親榮升院長的時刻,也光榮地進入了市人民醫院正式成為了一名救死扶傷的白衣戰士。
現在每每回想起來,也還是對於那天的事情耿耿於懷,令人費解的還是那兩個問題:第一,那女屍身上的白布單子究竟是如何蓋上去的呢?第二,那件事情又是如何暴露的呢?
夏玨曾經暗地裡如同一個推理小說家那樣試著進行過一番推理,首先,老嚴和老郭顯然不可能。那麼,剩下的隻有兩個可能:
第一,是王一迪或者海傑搞得鬼。
先說王一迪,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膽大心細,機敏過人,有可能是她及時為那屍體蓋上了單子,隨後又不小心將實情透露給了她父親或者什麼人。
然後是海傑,這家夥凡事總是愛故弄玄虛,也許又是他背後搞的小動作,一手導演的惡作劇。
然而無論如何,這些推測都很是牽強附會,沒有人願意挨老師和家長的一通臭罵不是嗎?
那就再說說第二種可能。
這還是後來聽說的,那就是當時市醫院裡有一批實習醫生,其中有一個叫做白依道的,行為十分怪異,他是主修外科的,長得尖嘴猴腮,賊眉鼠眼,每天沒事總是瞧著一個個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裡的人體器官標本出神。
有一天深更半夜,鍋爐工老郭出來去鍋爐間添煤,撞見太平間附近有個白影子晃過來晃過去,嚇得一聲慘叫。
對麵那白影子似乎也被嚇了一跳,呆立在原地不動,卻原來是白依道手裡拿著一把手術刀站在那裡。
從此白依道便有了“白一刀”的綽號。
難道是那天晚上“白一刀”也去了太平間,事先躲在了裡麵?
可是“白一刀”也同樣沒有理由將這事情透露給院方啊。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具死屍自己把白色單子重新蓋在了自己身上!
很多年過去了,這個疑問始終在夏玨的腦海裡始終揮之不去,還有她那張慘白如紙的臉,隨著歲月的流逝,非但沒有變得模糊,反而愈發真切了。
這像是誰的一張臉?夏玨的頭腦裡電光石火一般閃過一個念頭,心頭一震。
“書菲怎麼樣啦?”王一迪關切地詢問書瑤道。她的問話將夏玨從遙遠的回憶之中拉回到現實中來。
“好像好一些了。”書瑤答道。
“我過去看看。”王一迪輕輕說。
王一迪和書瑤在前,夏玨跟在她們兩個身後,走回書菲的病房。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正在家裡喝著下午茶,觀看著一場中超聯賽,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來人是夏玨。
他臉色蒼白,慌裡慌張,那樣子看上去使我想起了幾年前他要我同他一起去太平間的情景。
我邀請他坐下來,一同飲茶,見他神色稍定,這才問道:“怎麼啦?有事麼?”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將茶杯放下。忽而又端起來,喝了一大口,終於開口道:“有件事情實在是詭異。”
我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就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他。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去太平間的事麼?”他說。
我點點頭問:“怎麼啦?”
“你還記得我們看到的那具女屍嗎?”他接著問道。
我又點點頭。
“真是見鬼了!”他說。
“怎麼啦?”我又問。
“我覺得我又遇見她了。我是說她們兩個簡直太像了,同樣地躺在床上,那一張蒼白的臉。”夏玨有些語無倫次。
“誰呀?”我問。
“書菲。”他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