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聞言愣住在了原地,半晌才吞吞吐吐道:“環兒……你……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會害他們呢?”
賈環沒回答,而是走到門邊朝著外麵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在偷聽,他才回到了屋內。
賈環淡淡道:“娘,你也不用不否認,你做的事兒我都知道,你也彆管我怎麼知道的。
我隻想告訴你,你做的事兒不對,即使你恨他們,但也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
你放在他們床頭下的那兩個紙人已經被我找到燒掉了!”
聞言,趙姨娘麵色一沉,半晌才低聲道:“對,我恨他們,我想讓他們死,環兒,你知道這十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聞言,賈環也一怔,細細朝著趙姨娘看去。
趙姨娘麵色冷厲道:“他們隻看到我在這府中潑辣耍橫無理,卻不知這一切都是被太太逼的。
她把探春從我身邊搶走,教養在身邊,讓我們母女骨肉分離。
近來探春大了,竟不認我這個親生的母親,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就像一根針深深紮在心窩裡一樣!”
說著,趙姨娘早已滾下了淚來。
賈環遞過了帕子,讓趙姨娘擦拭了下,她又接著哭訴道:“幸而又有了你,我才過得舒心了些。
不過近十幾年來,我在這府中,一直都活得不如個下人。
凡到我手中的東西都是她們撿了好的,剩下些破爛的不要才拿來扔給我。
前兒你也看到了那些做鞋子的布條就沒有個完整的。
我若是不爭不搶,那些破爛的東西都不會到我手上。
因而我才和那些丫頭婆子們鬨去,做了許多上不得台麵事兒,也惹了不少的笑話。
若是我有了,又何必去搶那些沒臉的東西去。
太太壓榨我就算了,來了個媳婦兒輩的王熙鳳更是人前人後對我吆喝四六,叫我在下人麵前沒有半分體麵。
我是出身卑賤我認了,可她王家不過是仗著賈府的勢才抬起的頭,憑什麼就處處高人一等……”
王子騰是靠賈府的極力運作下接替了榮國公賈代善的京營節度使,這才讓王家這一代開始崛起的。
要不是賈府實在沒有個能人了,這職位還真的輪不到他王子騰。
賈環不等她繼續說完,勸慰道:“娘,兒子知道您十幾年來受苦了,如今有兒子在,您往後也不用再搶那些沒臉的東西了,您往後想要什麼,兒子就給您買什麼……”
趙姨娘擦拭了眼淚,勉強笑道:“為娘現在什麼也不想要了,隻要環兒好好地念書,將來有了出息就行了!”
賈環道:“您先再忍受個幾年,等兒子做了官,便將您接出府去,再也不用看這些人的臉色!”
趙姨娘笑道:“難得你有這份心,這府門出不出也罷了!”
賈環又道:“對了,馬道婆的事兒,您就不用管了,我來處理,隻是你約束好那些幫你做過事的人,彆讓她們生出事端來。
往後您也安分守己些,有兒子在,富貴不愁,莫要再有這些想頭!”
趙姨娘聞言,道:“環兒,你要怎麼做?”
賈環道:“娘,我的事,您放心便是,您也彆問了!”
又做了些交代,趙姨娘這才回了東小院去。
賈環毀了那些紙人,也不見鳳姐和賈寶玉好轉,反而情況好像越加惡化了。
賈環聽丫頭們說,賈母、王夫人等倒是哭得死去活來的,就連賈璉和平兒也是哭得不行。
看起來,賈璉對鳳姐到底還是有些情誼在的。
賈環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那一僧一道應該也會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