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芳官來到了大觀園廚房跟管廚房的柳嫂子給賈寶玉要一樣酸酸涼涼的素菜當晚飯。
在等待之際,忽而看到了一個婆子托著一碟糕點走了進來,她便說道:“這是誰買的熱糕,我來嘗一塊!”
一旁的嬋兒趕忙接了過去,道:“這是彆人買的,你們還稀罕這個呢!”
嬋兒是探春跟前侍奉的小丫頭,這碗糕點是買給翠墨的,翠墨是探春的大丫頭之一。
屋內的柳嫂子聞言,忙從裡邊端出了一碗熱糕出來道:
“芳姑娘,你還喜歡吃這個啊?我這兒有買給五兒吃的,她不吃,還放在哪兒呢,都是乾淨的,索性就拿給你吃了吧!”
柳嫂子為了能讓自己的女兒五兒進怡紅院,因而才煞費苦心的討好芳官。
芳官接過柳嫂子給的糕點,故意的拿到了嬋兒的麵前賣弄一番。
才道:“哼,誰稀罕吃你那糕了,我不就是說著玩而已,你就算跪下求我吃,我也不吃!”
說著,便將那一碟子裡的糕點挨個掰開來打麻雀。
口內還繼續說道:“柳嫂子,你彆心疼,往後我再買兩斤過來拿給你!”
嬋兒見狀氣得不行,嗔道:“想是你要當了姨娘似的,竟是這樣狂得沒邊!”
芳官聞言,冷笑道:“什麼姨娘不姨娘的,不過都是奴幾兒罷了,就算生了個好兒子不也不還是奴幾嗎。
我就算不是什麼姨娘,在怡紅院裡待著可是會比她們過得差去?”
芳官因前兒搶了梨香院的東西而沒受到任何的責難,她便覺得怡紅院裡的丫鬟們個個都是高人一等的,因而也沒把趙姨娘放在眼裡。
嬋兒從廚房回來後,便將芳官所說的話都告訴了她外祖母夏婆子。
夏婆子與何婆子都是親戚,同樣看不慣芳官等人許久了。
這夏婆子管的那片地前兒還被藕官等人糟蹋了一番,而正愁沒機會報複這些戲子們呢。
因聽嬋兒所說的這一番話,當即便去東小院裡添油加醋的給趙姨娘說了一遍。
趙姨娘聞言,當場就氣炸了,趕忙朝著怡紅院而來。
且說趙姨娘去了怡紅院,正巧賈寶玉又去了蘅蕪苑,因而便沒有遇上,所以趙姨娘閒著再也沒有什麼忌憚的。
在夏婆子的又一番慫恿下,趙姨娘直接闖進了怡紅院去。
跟在後頭的夏婆子忙和一旁的何婆子招呼道:“來來來,今兒可有好戲看了,你看那位姨奶奶進去了……嘿嘿嘿!”
何婆子也朝著趙姨娘看去,當下忙問夏婆子怎麼回事。
夏婆子邊笑邊把芳官說趙姨娘壞話的事兒告訴了何婆子。
何婆子聽罷,也是嘿嘿一笑,隨即二人便趴在門邊往裡瞧起熱鬨來。
其他的婆子見狀,也紛紛隨她們一塊兒過來看熱鬨。
襲人等人見趙姨娘過來,趕忙笑著迎接。
趙姨娘二話不說,直接走到了芳官的跟前就狠狠地抽了她兩巴掌。
嘴裡罵道:“憑你一個戲子也敢在背後嚼我的舌根,看我今兒不打死你個小娼婦……”
芳官挨了打,哪裡肯依,便哭鬨起來。
口內也罵道:“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你打得起我嗎,你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樣兒再動手,我叫你打去,我還活不活!”
聞言,趙姨娘也越發氣憤,又是幾巴掌抽了過去。
芳官哪受得了這氣,說著便一頭撞到了趙姨娘的懷裡鬨僵起來。
襲人聞言,忙製止道:“休要胡說!”
說著便趕忙過來勸說二人,旁邊的人見狀也跟著過來或勸或拉,或者站著看笑話的也有之。
外邊圍看著的一眾婆子,此時心中暗爽不已,都笑道:“該,這小娼婦也有今日!”
怡紅院這邊的鬨劇很快就傳到了大觀園裡來,此時藕官和蕊官正一處玩耍。
忽聽得了消息,趕忙邀了其他一同學戲的小戲子們集聚到了怡紅院來。
這些小戲子見趙姨娘正在那打芳官,便一起擁上來,用手抓的抓,用頭撞的撞,都朝著趙姨娘招呼上來。
豆官一頭頂在趙姨娘的身上,直接把趙姨娘頂得摔了個四仰八叉,引得旁邊看戲的晴雯等人大笑不已。
未等趙姨娘起身來,其餘幾個小戲子當即便壓上來廝打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