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賈母處,邢夫人先是請了安,然後才跟著賈母說起了王夫人派人去查抄梨香院的事情來。
邢夫人把王善保家的告訴她的話繼續添油加醋地說給了賈母聽。
刑夫人說著周瑞家的帶著底下的婆子們將梨香院翻了個底朝天,將裡邊一應的貴重物品全都給拿了去什麼的。
反正自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將王夫人說得是如何不顧體麵,如何的胡亂作為。
然後她口內又隻道是可憐侄兒賈環身死屍骨未尋得,趙姨娘病倒床榻無人照顧,梨香院又遭如此大劫什麼的。
邢夫人又說著自己是如何的看不得這番場景,但作為大房媳婦也不好插手這些事情,邢夫人說得都快把自己感動哭了。
賈母看著這個大房的媳婦本就不大順眼,今兒又聽她這麼一說也是覺得有些兒離譜。
當然其實邢夫人說得也沒錯,隻是相對來說稍微誇張了些而已。
賈母想著她既是能這麼說,也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於是當即又忙叫人喊來了王夫人。
待當王夫人到了賈母處,賈母冷聲道:“聽說你把環哥兒的屋子給抄了?”
聞言,王夫人心裡一驚,再看了一旁一臉得意的邢夫人,也自是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王夫人想了下,陡然間潸然淚下,演技嘎嘎飆升。
當即帶著哭腔道:“老太太,我是想著環兒走了心中自是傷感,於是便派了幾個人去幫環兒把東西給收拾起來。
早些將梨香院裡給騰出來,再派人住下,也免得您老人家日後想起來的時候徒增傷感。
姊妹們跟環兒的感情也不錯,我也自是怕她們因想起梨香院來時就會想到環兒,怕她們傷心壞了身子,因而才不得已如此。
想來這些婆子們手裡粗笨、手下不乾淨也應是有的,我回去定然讓人好好地管教她們一番……”
王夫人的一番話說得賈母感動不已,沒想到這個兒媳婦也是如此用心良苦之人,看來自己是誤會了她。
於是歎了口氣道:“環兒走了,這梨香院裡的東西就讓那些丫頭們慢慢收拾吧,也免得她們寒了心!”
聞言,王夫人當即也點了點頭。
此時,王夫人看著邢夫人自是一臉的不屑。
她這一番話不僅將自己做的事情撇得一乾二淨,還在賈母的跟前賣了一波好,這讓她心中由不得不高興。
邢夫人也看傻了眼,自己吹了這麼多的耳邊風竟然比不過王夫人這一波賣慘。
見自己先前那一番話完全起不到絲毫的作用,邢夫人再也按捺不住了。
於是說道:“老太太,我聽說環哥兒在外邊和薛蟠也做了一些產業,也買了一些宅院什麼的。
如今他走了,也該把那些產業和宅邸什麼的都收回公中來,也免得到時候便宜了外人!”
聞言,賈母也有些詫異道:“環哥兒在外邊還有產業和宅邸?”
邢夫人當即便將賈環的賢芳居以及梨香院背後的宅院等一一給賈母說了出來。
王夫人看著邢夫人的眼神已是不善,她實在沒想到邢夫人也會盯上賈環的這些產業。
邢夫人此刻想的是絕對不能放任王夫人把這些產業給獨吞了,就算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可能讓王夫人得到。
賈母聽了,隻道是:“既是環哥兒留下的產業,那就遣人去要回來充入公中便是!”
邢夫人聞言,又道:“老太太,我前兒倒是聽說了弟妹已經去和薛家太太那邊說了,隻不知拿回來了沒有?”
聞言,賈母也將目光看向了王夫人。
王夫人見已然是瞞不住了,當即道:“前兒的確和我妹妹商量了下,隻因還未商量妥當,所以就未能及時回明老太太!”
賈母聞言,道:“既是沒有商量好,那待商量好了,就將其充入公中吧!”
聞言,王夫人忙點頭稱是。
待王夫人回了自己院子,賈政又將其叫去嗬斥了一頓。
原因不無其他,自是忠順親王派遣長史官趙繼來了賈府一趟,為的自然是淑悅和秀泱的事情。
賈政嗬斥道:“我平素都以為你管家有方的,所以才不管府裡的事兒,隻你為何偏偏要去招惹那位王爺。
你且不知錦衣軍可是盯著我們兩府盯得緊呢,若是有個差池,將兩府陷於危難,你可樂意?”
賈政很少會對王夫人說出這般犀利的話語,他這次的確是真的生氣了。
聞言,王夫人隻得哭訴道:“老爺,我先前也是不知道她們真的是環兒未過門的妾室,因而才做了這番蠢事。
如今已經得知了她們的身份,不如我再將她們請到府裡來住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