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爺,還是你這兒好啊,竟然還有酒喝呢,不像我,出來了之後就隻能喝西北風了!”來旺兒一邊喝著酒一邊自我調侃道。
“旺兒,我這兒也不行了,也離著喝西北風也差不多了,這一壇子酒還是我那女婿送來的呢!”周瑞也說道。
周瑞的女婿是冷子興,是個京城裡邊有些名頭的古董商人,當然他這個名頭近些年來也都是仗著賈府起來的。
前些年他因賣古董的時候與人起了爭執,也鬨起了官司,便過來求他丈母娘周瑞家的。
於是周瑞家的跟著鳳姐提了一嘴,鳳姐也就直接幫他扳平了事情。
“你倒是還有個好女婿呢,可我就不行了,我那混賬兒子除會喝酒賭博,什麼事兒都不乾的。
哎……若是我們仍舊能在府裡當差,恐怕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呢!”來旺兒感歎道。
“我看也不儘然,如今府裡也被抄了的,好些管事的人也走了,留下的那些也隻是沒有去處的而已,”周瑞道。
“好歹他們那些留下來的起碼還是餓不著的,總歸要好過像我們這種隻能在外邊忍饑挨餓的吧!”來旺兒道。
“你說的倒是也有理,不過如今我們被趕了出來,自是再不能回去的。
可恨的是我們一家子為太太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她見我們家被趕走也沒有幫著說一句話的。
再彆提有其他的幫助了,真真是絕情至極哪!”周瑞感歎道。
“誰說不是呢,就是太太的內侄女璉二奶奶也還不是一個樣兒。
我們一家也給她當牛做馬了這麼些年,到趕人的時候也不是絲毫不留情麵的,”來旺兒也抱怨道。
“世上這些大凡公侯世家也皆薄情寡義的多!”周瑞道。
“可不是嘛,如今他們家落到了這般抄家的田地,想來也是報應了!”來旺兒也附和道。
來旺兒和周瑞聊到此番,倒也是越聊越投機,也不禁多喝了幾杯黃湯。
正巧此時周瑞的乾兒子何三也來到了周瑞家中找他乾娘周瑞家的。
周瑞的乾兒子何三過來也不為彆的,就是為了找他乾娘周瑞家的要一些銀錢去賭場裡邊玩玩而已。
昨兒周瑞家的給了他一些銀錢早就輸光了,另外還欠著不少的債呢。
“好乾娘,您就疼疼兒子吧,再給個幾兩,就幾兩,不多啊,好乾娘,”何三跟著周瑞家的哀求道。
“今兒是真的一點兒也沒了,乾娘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風去了都,哪還有錢給你拿去賭的!”
說著,周瑞家的也不再理會何三,隻徑直往外邊去。
錢沒借到,不過何三卻看到周瑞和來旺正在喝酒呢。
見有酒喝他也是邁不動腳的,他也覥著臉到周瑞和來旺兒所在的酒桌邊坐了下來。
酒席間,何三也聽到了周瑞和來旺兒一起吐槽著對於賈府的各種不滿。
“我們今日落得了這般下場,也皆是那環三爺所賜,他這人最是刻薄,本來我兒子和彩霞家的親事早就訂好了。
竟是直接就被他那般明目張膽且蠻橫無理地在婚禮當天搶了去,這還有王法嗎,這還有法度嗎?”來旺兒憤憤不平道。
“不瞞你說,我們倆在那賢芳居裡待著好好的,好像就是他的人給告了密,這才導致我們兩個直接被分派到掃茅廁去……”周瑞也憤憤道。
“咱們還在喝酒呢,快彆提那個了!”來旺兒忙道。
“可恨就偏偏這樣最是刻薄的主子如今竟能不斷加官晉爵,真真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道啊?”周瑞道。
“那環三爺不僅加官晉爵,如今聽說還得了皇帝不少的賞賜。
銀錢珠寶自是無數的,再加上他的那些產業,恐怕真真富得流油的,”來旺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