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彈子奉命領兵出征,銀鈴子、陸文龍和瓊芳都來送行。
瓊芳和金彈子嘮叨了幾句,便知趣的和銀鈴子走開了。
此時,陸文龍收起了笑容,對金彈子說道:“聽聞宋人詭計多端,王兄此去務必多加小心。”
金彈子苦笑道:“先前是師父,方才是銀鈴子,如今龍弟你又來了,你們怎個都是一般囉嗦。”
陸文龍叮囑道:“師父之言,你我皆不敢忘,如今我軍與嶽飛對峙已久,未得寸進,可見那嶽飛定有過人之處,小弟還聽聞韓世忠、劉琦、張信等人也非等閒之輩,王兄此去,不可掉以輕心。”
金彈子冷哼了一聲:“我倒是要看看南蠻能有什麼本事!”
陸文龍擔心金彈子輕敵有失,又道:“二王兄勇冠三軍,乃是萬人敵,天下間難遇對手,若是兩軍對陣,明刀明槍,自然不必擔心,若是敵軍用暗箭傷人,王兄不得不防啊!”
金彈子此時沒有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儘管他不喜歡囉嗦婆媽,但他知道了陸文龍是發自內心的為自己著想,心下一陣暖流。
陸文龍接著道:“王兄生性剛直,不屑用以計謀手段,這正是我擔心之處……”
此刻金彈子拍了拍陸文龍的肩膀,說道:“為兄會小心的。”
陸文龍又道:“師父曾經叮囑,二王兄命忌山間之雲,望王兄牢記。”
金彈子見陸文龍如此不厭其煩的叮囑自己,知道他是一片真心,欣慰之餘,憨笑的點了點頭:“龍弟放心,為兄都記下了。”
“咚……咚……咚”,第二通炮隆隆響過。
陸文龍問道:“可已見過陛下?”見熙宗沒有前來,陸文龍有些不解,這畢竟是金國第一猛將出征,而金彈子又是粘罕之子,於情於理熙宗都應親自壯行。
金彈子點了點頭,“今晨便得陛下召見,諸事已然叮囑過了。”說到這金彈子麵色凝重起來。
陸文龍見他臉色難看,問道:“王兄何以如此?莫不是陛下說了什麼?”
金彈子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對陸文龍說道:“今晨進宮麵聖,方知陛下整夜未眠……”
陸文龍不解,問道:“陛下緣何如此?”
金彈子道:“我大金鐵騎天下無敵,所到之處皆是摧枯拉朽,熟料麵對那一隅之窪的南朝竟折了鋒芒。現今我大軍與宋軍激戰金門鎮,曠日持久又損兵折將,陛下甚為惱火。”
陸文龍歎道:“人言嶽飛、韓世忠皆世之名將,果真不虛啊!”
“陛下令我火速馳援,助父王和王叔破敵,不可再有延誤!”金彈子說道:“陛下這次是真的急了!”
陸文龍一怔,熙宗平日裡多是以寬厚平和的形象待人,今次如此嚴令,隻怕金門鎮的戰事並不樂觀。而作為皇上,對前方的將領特彆是對身為主將的粘罕和兀術心生不滿,也在情理之中,這可能就是為什麼他沒有親自為金彈子送行的原因,他要以這種方式來警示人臣。
金彈子又道:“今南朝負隅頑抗,西夏也蠢蠢欲動,你我兄弟各自行事,責任重大,若想為陛下分憂,便隻可成功,斷不能失敗!”說話間,金彈子看向陸文龍,“西夏之行絕非坦途,龍弟也要小心啊!”
陸文龍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如此婆媽!”一直站在旁邊的瓊芳此時有些等不及了,“你們說了這麼久,還沒有說完,是不是要等三通出征炮打過才能說完啊?”一邊說著一邊氣呼呼的走了過來。
銀鈴子則跟在她的身後。
陸文龍和金彈子一齊看向了瓊芳,她卻理直氣壯:“看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陸文龍和金彈子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瓊芳,哈哈大笑。是啊,他們不敢想象,離開了瓊芳,會少了多少快樂和歡笑。可如今,金彈子要先離開這個可愛的女孩去遠方的戰場了,不久陸文龍也會離開。人生就是這樣,不管願不願意,有些事情你都要去做,既然無法回避,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的迎上前去。
瓊芳對金彈子的感情,不同於對陸文龍的愛慕之情,卻是對哥哥深厚的兄妹情誼。瓊芳抬頭看著高大的金彈子,麵露不舍之情:“黑哥哥,到了戰場可不比平常,你可要謹慎小心,記得每天都要帶我送你的護身符,它會保佑你平安無事的。”
“芳兒妹妹真是我的好妹妹,等黑哥哥得勝歸來,把妹妹接到中原去耍一耍,讓妹妹也感受一下中原的風土人情和繁華景象,如何?”金彈子道。
瓊芳一聽,來了精神:“太好了,太好了,還是黑哥哥對我好,不像他……哼。”說著白了身邊的陸文龍一眼。
陸文龍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如何虧待了你?”
瓊芳一聽,立刻反問:“哪次不是人家求著你,好說歹說的,你才勉強帶上人家?哼,好像本姑娘給你丟人似的。”
陸文龍有些委屈的說道:“你一個女兒家,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
瓊芳不依不饒:“什麼地方我不能去?你能去,黑哥哥能去,我偏偏去不得?你分明是不想帶我?”
兩個人正爭執著,金彈子笑著走到兩人中間,左右看了看,故意說道:“你們兩個到底是來送我的?還是來打情罵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