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一番陳述利害,讓嵬名察哥打消了主動進攻鳳凰山的想法。
既然已經達成目的,公孫勝便不想停留,他對陸文龍敢於單刀赴會的膽識十分欣賞,但他也清楚嵬名察哥擺的是鴻門宴。雖然此時察哥已經決意不動刀兵,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示意陸文龍和李香童和他一同離開。
陸文龍和李香童會意,辭彆了察哥剛要走,卻被攔下,嵬名察哥的意思是要留下李香童。
陸文龍麵露不悅之色,問道“王叔此話何意?”
嵬名察哥道“本王想留公主在安城,隻當是叔父與侄女敘舊也是人之常情吧?”
李香童急了,說道“王叔,香兒同駙馬一起來,自當一起走!”
“唉……”見李香童態度堅決,察哥歎道“真是應了漢人的那句女大不中留啊!”
此時陸文龍看到察哥的表情,猜他也是擔心香兒,便問道“王叔莫不是擔心香兒的安危?”
察哥見自己的心思已被陸文龍看破,便索性直言道“三路大軍南下,劍鋒直指鳳凰山,其目的就是要消滅朱仙鎮一帶的抵抗力量,以為他日大舉南下掃清障礙,即便我察哥不出手,隻怕麵對那兩路強敵,以鳳凰山之兵力恐怕也難以應對。”
陸文龍沒有做聲,聽他繼續說。
察哥又道“文龍,如今你已不再是大宋的將領,朝廷是不會給你任何支援。依我看,南宋朝廷也是想利用外敵之手剿滅你們這些他們眼裡的匪患,好坐收漁翁之利。如此看來,文龍,你執意要打的這一仗勝算幾何?你身為宋人,為國家計,為百姓計,理當挺身而出,可香兒是我大夏公主,你怎可將她也置身於危難之中呢?”
察哥說的不無道理,即便陸文龍勇武無匹,可戰爭的殘酷性是無法預見的,誰都不能保證能在戰爭中全身而退,就算是陸文龍也是一樣。
話說高寵、楊再興、金彈子,他們哪一個不是勇冠三軍的猛將,卻都無法逃脫殞命沙場的悲愴,任憑如何無敵於天下,最終也不過是戰爭中的一粒塵埃。
“王叔!”此時李香童開口了,“香兒與駙馬共進退,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嵬名察哥看了看李香童,沒有做聲,轉而又看向陸文龍。
此時陸文龍深情的看著李香童,正色道“香兒是我陸文龍的女人,我與香兒既是夫妻,自當共進退。”說著他轉身對嵬名察哥說道“請王叔放心,隻要我活著,絕不會讓香兒受到傷害!”
察哥欣慰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
身後傳來公孫勝的笑聲,三人不解,看向公孫勝。
隻見他微微一笑,信心滿滿的說道“諸位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真是遇見了那完顏壽和耶律林珍也不足為懼。”
陸文龍見公孫勝如此自信,不禁想到他說的那位好友,憑地裡似乎有了必勝的信心。
三人起身告辭,察哥領眾將送至城門前,陸文龍和李香童對察哥一躬到地,齊聲說道“王叔保重。”
待二人抬起頭,察哥有些激動,此刻他的內心有千萬的不舍,他是多麼希望侄女能留在自己的身邊,陸文龍這般人才能為大夏國所用,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陸文龍憂國憂民,拳拳為國之心非富貴可動搖,而他對李香童的感情也是真摯的,深刻的。至於李香童,她對陸文龍的愛,更是無以複加,不管發生什麼,她都不會離開陸文龍,即使是麵對生死,也絕不會有半點改變。
其實察哥知道留不下李香童,方才不過是故意試之,看得出二人的感情情比金堅,也就不再多言。
此時察哥拉住陸文龍和李香童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能共赴風雨方顯情真意切,望你二人好自為之!”
此時陸文龍和李香童也有些動情。
“記住……”察哥又道“大夏永遠是你們的家,陛下和王叔我永遠都是你們的家人。”
一句話說的陸文龍的心中很是溫暖,李香童更是眼淚都下來了。是啊,如今天下之大,可如陸文龍這般英雄卻難有容身之地,而李香童堂堂西夏公主如今也跟著他麵對危險,陸文龍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發誓會用生命來保衛李香童。
剛剛察哥的話,很令陸文龍感動。可是,自始至終,察哥隻說放兩人走,卻絕口不提退兵,可見他還是在觀望。不過這次來安城,眼前的結果對陸文龍來說算是不錯了,一來他可以和李香童安全離開,二來又得知了嵬名察哥的態度,知道他雖然暫時沒有撤退的意思,但定然不會主動進攻鳳凰山的,還有一點令陸文龍欣喜,就是在這遇到了公孫勝。
公孫勝乃是世外高人,而他口中的好友更是難得之大賢,若能求他相助,則勝算大增。
此刻,陸文龍轉身麵向西夏都城的方向,跪倒在地,正色說道“父皇乃當世明君,幸得教誨,文龍受益匪淺,又得錯愛,將香兒許我為妻,實為文龍之幸。然父皇體虛之時未能身邊儘孝,想來慚愧,今又置香兒於險地,實無奈之舉。請父皇放心,文龍今生不負香兒之情,傾儘全力護香兒周全。父皇垂佑,願天下蒼生免於戰亂,夏宋兩國永止兵戈!”
言罷,陸文龍磕了三個頭。在場眾人皆為之感動,李香童已是淚流滿麵。
陸文龍這麼做並非是給嵬名察哥和一眾西夏將領看的,而是對夏崇宗李乾順發自內心的敬重和懷念。從禮法上來說,陸文龍作為崇宗皇帝欽點的西夏駙馬,也應當有所感念。
互道珍重之後,陸文龍、李香童和公孫勝三人辭彆了嵬名察哥,出了城門。
一直守在城外的烏天鼎和寇嗣寶看到陸文龍出來了,自是欣喜,一同迎上前來。
“主公(大哥)!”二人齊道。
陸文龍一笑,“今日不妄此行,全仰仗公孫仙長。”
說話間給烏、寇二人引薦公孫勝。
正這時,韓秀君猛然間撲到陸文龍的懷中,抱住了陸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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