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龍和高青鸞同時想到了用酒做為引火之物。
高德聽了大喜,說道“對呀!寨中儘是上等的烈酒正可來用!”想了想,又道“可這戰馬卻也是不夠啊!”
高青鸞道“馬不夠便用牛,將山上飼養的牲畜儘皆用上。”
高德眼前一亮,急忙下去準備了。
這邊陸文龍對王彪說道“王兄速去告知繼周,嚴守山門,聽我號令!”
“我這就去!”王彪下去了。
不出一個時辰,寨中已然準備就緒,很多牛馬都套上了車,車上裝好烈酒火鐮乾草等物,密麻麻擠茬茬一片。若是這些牛車馬車引著了火衝入敵陣,金兵的下場可想而知。
不多時,王彪又回來了,腳步很是急促。
不等他開口,陸文龍問道“可是金軍有所動向?”
王彪點頭道“金兵已整齊兵馬,似要攻山了。”
就在這時,一陣風刮來。
陸文龍大喜“真乃天助我也!”
眾人不解。
陸文龍又道“今夜我軍火攻,偏又天公作美,借我東風,看來這許多牛馬要為我等立奇功啊!”
眾人聽了也是喜出望外。
陸文龍又道“稍後擊敵,我等全數下山,跟在牛馬之後,待牛馬衝入敵陣,我等奮力殺敵,不給金兵喘氣之機!”
山上眾將士聞言士氣大振。
陸文龍又令道“速將高處火堆點燃!”
這是他和朱武等人約定的信號,那三路人馬隻要看到信號便行動。
果然,火堆點燃不多時,但見遠處三個方向出現了三路人馬,高舉火把,擂鼓呐喊,向金營逼近。
而此時此刻的金營裡,完顏壽已點齊兵馬,準備對紅桃山發起總攻了。雖然他知道陸文龍就在山上,可是他的使命告訴他,他必須這麼做。
完顏壽很清楚他這次就是為了陸文龍而來,陸文龍的這股抗金勢力對金國的影響太大,他必須要鏟除掉。無論他願不願意,他都有責任為了自己效忠的大金國這麼做,即便那是他的結義兄弟。
“開營門!”完顏壽一聲令下,營門大開。
完顏壽提刀上馬,正欲領兵出營,卻突見山上高處有火光。
完顏壽正納悶呢,卻聽到遠處不同方向有喊殺之聲。
這時,小番來報,“稟將軍,北麵、西北、西麵皆有敵軍來犯,看樣子是要攻襲我軍大營!”
“有多少人馬?”完顏壽問道。
小番道“夜裡難辨敵軍多少,隻是聽那喊殺聲來看,人數不少。”
“哼哼!”完顏壽冷笑一聲,說道“夜襲本應悄然而近,如今卻大張旗鼓的攻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他們如此,卻是欲蓋彌彰。耶律林珍和嵬名察哥都已到了鳳凰山下,想他鳳凰山也分不出多少人馬來援,便是他陸文龍親自來了,又有幾路草寇助戰,也難撼我五萬大軍!傳令下去,營門各處隻管緊守營寨,不可分神,我自領兵攻打紅桃山!活捉陸文龍!”
完顏壽領兵來到山下,見山門緊閉,隻道山上已無力再戰。
此時的完顏壽眼角閃過一絲殺氣,自道“三弟,你想聲東擊西,趁亂突圍,大哥我是不會上當的,任你如何驍勇,以殘陣寡兵也難擋我五萬鐵騎。”
此時,又有平章稟報“兵馬就位,隻等將軍號令!”
完顏壽望向前方的紅桃山,說道“陸文龍,今日在這紅桃山,我便要擒你。你若迷途知返,重歸大金,便還是我完顏壽的好三弟,倘若你執迷不悟,不思悔改,則休怪大哥我無情了。”
完顏壽緊握大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正在做自己最不願意做的事,可是人生有的事也隻能不得已而為之。
“攻山!”完顏壽大刀一揮。
一聲令下,金兵呐喊著衝出營門,直奔紅桃山而去。
完顏壽並沒有過多理會另外三路人馬,在他看來,這幾路襲營的人馬不過佯攻罷了,目的就是讓金兵分神,好掩護山上的陸文龍他們突圍。完顏壽此次出兵就是奔著陸文龍來的,至於其他的事他不會考慮那麼多。
眼看金軍已到了山腳下,陸文龍喊道“就是現在!”
一時間山門大開,無數的“火牛火馬”直衝而下。
這邊攻山的金軍正呐喊衝殺,可當他們抬頭看的時候,不覺站住了,此時他們的臉上沒有了拚殺的興奮和勢在必得的自信,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恐懼。他們的瞳孔中那些著著火的牛車馬車的影像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伴隨著聲聲慘叫,烈火瞬間將他們手足無措的身影徹底吞噬。
其實就在完顏壽下令打開營門,金軍殺出軍營,正欲攻山的同時,陸文龍和高青鸞也已下令將所有裝滿火藥、烏油、烈酒、乾草甚至還有棉絮、被服等物的牛車馬車全部引燃,並將牛尾或馬尾也儘皆點燃,趕山門。
而在最前麵開路的,則是百餘頭沒有套車的牛,這些牛的身上也都綁了引火之物,為了這次火攻成功,高青鸞可是把紅桃山的家底全用上了。
前麵開路的牛大多體態強壯,奔跑迅捷,它們尾巴上的火越燒越旺,它們也越發吃痛,再加上這些牛自山上順勢狂奔而下,那速度是相當之快,金軍的弓箭手根本來不及開弓,便已被撞翻在地,慘死在牛角牛蹄之下。
由於金營就駐紮在山腳下,而此時的營門已經打開,金兵遮擋不住,這些牛勢不可擋,徑直衝入了金軍大營。
金兵被衝得東倒西歪,有的企圖阻止,有的則拿起馬鞭抽打驅趕。豈料這些牛本就已經被燒的不輕,再受到如此刺激,更加狂躁,以至於弄得四散奔逃,有許多衝入了營帳,頓時將營帳點燃,有的金兵身上也被火燒著,金軍頓時亂了陣腳。
“不可輕動,自亂了陣腳……”完顏壽喝道。
他萬萬沒有想到紅桃山會突然間給他來這麼一手,他想穩住兵士的情緒,可是,他剛剛喊了一半,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此時,由紅桃山自上而下衝下來無數的著著火的馬車和牛車,直奔著大營呼嘯而至。
如果說先前的牛群是暴風雨的前奏的話,那這次來的就一場真正的狂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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