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此刻行動科科長辦公室裡麵,氣氛有些沉悶。
張義先是找王新亨彙報了案情,後者又找上了科長何誌遠。
何誌遠慢悠悠喝了口茶,問道“處座怎麼說?”
王新亨接口道“處座正忙著和日本特工老手南本實隆少將鬥智鬥勇呢,還沒有回電。”
淞滬會戰打到九月,戰場態勢進入相持階段,呈膠著狀態。
對常某人來說,如果就此撤出淞滬戰場,國際國內都會對抗戰失去信心,但如果繼續拚下去,70萬精銳即便全部拚光能挽救頹勢嗎?
這個時候,宋部長提出可以依據《九國公約》,請歐美列強出麵調停、乾涉和製裁日本。
這個條約說的是1922年由美、英、法、意、比、荷、葡和北洋政府在華盛頓簽署的條約,主要內容是“開放中國之門戶”,各締約國享有在中國通商貿易和開辦企業的機會均等權,說白了就是列強一致原則,瓜分中國…
宋部長提出用這個簽字條約結束中日爭端,在他的努力下,德國駐華大使等人紛紛出麵調停,果黨內的一部分高層人物頓時歡聲鵲起,認為這是一招置日本於死地的好棋。
想想都可笑。
國與國之間的較量永遠要靠實力說話,萬卷法典,不如一卷炸藥。
然而日本人之所以願意談,不過是緩兵之計。
除了調兵之外,此刻日本統帥部已經派遣了老牌間諜高手南本主持談判活動,一是伺機竊取果黨對日作戰的部署,二是伺機暗殺談判調停的宋部長等人。
南本此人是個中國通,是特務頭子土肥圓的助手,他經常在華北、內蒙、東北四省(這個時候有熱河省,後來變成東北九省,最後是東北三省)活動,屢次破獲特務處的特工組織,僅被此人和其手下抓捕打死的特務處特工就有數百人之多
“哦。”何誌遠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是打還是談,上麵都準備遷都了,想要短期打敗日本人是不可能的。”
王新亨道“是啊,中日之前有數的幾次交手,我們的軍隊幾會都是防守反擊,但這次不同,我們的軍隊從一開始就展開了狂攻,前赴後繼,不畏犧牲,然而…”
張義點了點頭,這是因為果黨投入了一切能夠投入的精銳部隊,在小日本立足未穩的時候就給了敵方重創。
如張x中麾下的黃埔係中央軍四個德械師、師教導隊,陳土木的十八軍、剛從陝北扯下來的胡宗北的第一軍等等
幾乎全是果黨的精銳。
這是陸軍,然後還有空軍以及在日本航空母艦麵前可以忽略不計的海軍都出動了,幾乎是國家將全部的家底都壓上去了。
所以即便是自視甚高、武器裝備全麵占優的日軍,在開戰一個月後也隻能采取守勢,當然,**也無法徹底攻破日軍防線,不是**表現不夠好,實在是對方太強大。
一來是日軍防禦工事全是鋼筋混凝土,**缺乏重武器,根本破不開日軍的烏龜殼…
即便最精銳的德械師按照日軍的標準隻能算輕裝師,和日軍一個師團平均配備近百門火炮的標準差距太遠了。
再者日軍是海陸空三軍協同作戰,**則是各打各的,最後就是日軍單兵素質非常高。
所以淞滬會戰從一開始就是進入了最慘烈焦灼的狀態,日本的轟炸機和海軍的艦炮毫無顧忌地向中**隊成噸成噸地傾瀉鋼鐵和炸藥,巨大的戰場就像熔爐一樣,往往一個師幾個小時就打沒了。
**犧牲的壯烈程度,在中國抵禦外侮的曆史上,是沒有先例的。
(戰爭就是戰爭,這個可不是神劇中徒手撕鬼子,手榴彈炸飛機
日本鬼子也不是愚蠢猥瑣、無能弱智,主動將身體送到我們抽著雪茄打著摩絲發型帥氣的子彈永遠打不完的帥哥麵前…
神劇對強悍和先進對手進行醜化和貶低,其實隻是貶低那些在抗戰中犧牲的烈士和活下來的勝利者,把悲壯的曆史變成搞笑的娛樂,實在對不起為了國家存亡而犧牲的英雄們、先輩們。)
(落後就要挨打,我們弱小,但我們決心用全麵的犧牲來麵對亡國滅種的危機,誓死抗爭,眾誌成城,才為自己贏得了生存權利的時間,最終將小日本趕了出去。日本人不是很牛逼嗎?換了現在,他來試試?)
“說遠了。”何誌遠擺了擺手
“戰事焦灼複雜,但政治更複雜,不說日本人,就連我們自己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總之不能強行進入日本人的銀行,更彆說炸毀銀行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張義,沉吟道
“不過你剛才說到盜竊前段時間處座在上海布置調查勘測工作,於樂醒了解到太湖中有一股十分彪悍的盜匪,這些人桀驁不馴,難以收服
不過最後打聽到他們的老大丁山因殺人案被囚禁在奉賢監獄,雖然被判處了死刑,但還未執行,於是請杜月生出麵保釋了出來,讓這些人戴罪立功,抗日殺敵”
王新亨心領神會,笑道“我們曹家巷監獄也有土匪山賊嘛,可以暫時讓他們出來
萬一以後出了什麼事,那也是這夥人乾的反正都是死罪,這也是為抗戰做貢獻嘛!”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張義寫條子,王新亨、何誌遠簽字,然後去監獄“借人”
雖然戰爭陰雲密布,金陵城時不時要遭遇日軍飛機的轟炸,整個城市都彌漫著硝煙。
但馬上端午節就到了,從早上開始,四川路上的各大商場就熱鬨起來。
店鋪外麵懸掛著各種促銷的廣告條幅,雖然貨幣貶值,商品價格上漲,但門口的寶馬香車依舊絡繹不絕,打扮得體的紳士太太依舊洋溢著笑容大肆采買,似乎他們從來不缺錢一樣。
現實是他們確實不缺錢,張義不由想到了一句話,彆被貧窮限製了想象力,經濟下行,普通人捉襟見肘,但和有錢人有什麼關係?
張義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帶著幾個隨從一路穿過熱鬨的商場,到了不遠處的銀行。
如果說商場是熱鬨,這邊就是混亂和慘烈了。
還是那句話,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因為戰事的緣故,法幣開始貶值,民眾紛紛前去銀行兌換黃金銅錢,這顯然是不允許的,於是憤怒的民眾開始衝擊銀行,而警察和憲兵則在維持秩序。
眼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場麵即將失控,憲兵直接開槍了。
一瞬間,鮮血橫流,槍聲、慘叫聲、呻吟聲、怒罵聲此起彼伏,然而這一切瞬間又被湮滅在商場歡快喧囂的促銷聲中,仿佛一場人間荒誕劇。
距離國府銀行不遠便是日正銀行,厚重的鐵大門緊閉著,張義一路穿行到了銀行門前,使勁敲響了大門。
等了很久,銀行的側門才開了一條縫,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滿臉戒備地探頭出來。
“現在可以取線嗎?”張義瞥了一眼周圍,壓低聲音,用日語問道。
一人蹙眉打量了張義幾眼,一臉的狐疑。
張義從懷中掏出幾張從中野那裡繳獲的大額支票遞了上去,麵色平靜地說道
“我現在有急用。”
另一人接過支票仔細檢查過後,點了點頭,突然問道
“先生,您是日本那兒的人?”
張義平淡道“長崎。”
“是嗎?長崎,好地方啊!”這人讚歎一句,說道
“我在長崎讀過幾年書,特彆喜歡那裡的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