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敵報國,不過職責所在,鄧組長過譽了。”
“嗬嗬,張科長不要謙虛,不說你識破了野村吉三郎替身的鬼把戲,還反將一軍,來了一招嫁禍,可謂一石二鳥之計,讓敵人自亂陣腳.特高課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根據錢新銘彙報,金陵特高課課長北山恒為了推卸責任,已經下令逮捕了特務科科長高木心平不管結果如何,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錢新銘?”張義訝然,此人還真給特務處提供情報了?
鄧保光點了點頭,道:“情報高於一切,我們現在急需日本人內部的情報錢新銘出任偽hk區區長一職後,在家中設有秘密電台,這個情報就是他上報給總部的。”
張義沉默了一會,問:“我彙報給老板關於日本密碼專家伊藤三郎之事呢,老板有何指示?”
鄧保光平靜道:“老板指示,暫緩刺殺王高科改頭換麵繼續潛伏金陵,老板讓你即刻返回武漢。”
見張義不解,他解釋道:“按照國紅二次合作的協定,紅黨情報機關和軍統有情報交換的約定前幾天紅黨的一名特工被捕,他們向特務處同樣提供了日本密碼專家伊藤三郎即將到達金陵的情報,以此換取特務處協助對他們被捕特工的營救”
“內部情報顯示,此人早就被日本特高課處決,人都死了,還合作什麼?再者老板說了,要是和他們聯合行動刺殺了日本密碼專家伊藤三郎,到時候功勞算誰的?”
“另外,事關兄弟我這次的使命,暫時不便和日本人再起衝突。”
“使命?敢問鄧組長這次是什麼公乾?”張義目光一凝,問道。
鄧保光歎了口氣,深深看了張義一眼,道:“此事保密,不過對張科長也沒有什麼好瞞的再說了,我對這個任務本就不報什麼期望.”
“我此次是奉老板之命,經上海到香江,和日本軍方代表、日軍參謀本部中國課課長今井武夫會談”
張義聞言重重的歎了口氣,說是驅逐日寇,不死不休,但他再次響起一句話,政治鬥爭,就是老人們舉著酒杯交談甚歡,孩子們在桌子底下大打出手.
再說到常某人這個人,都是性格決定命運。
常某人的履曆中說是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其實他根本沒有上過這所學校,而是以陸軍士官學校候補生的身份進入了日本陸軍野炮部隊實習。
說是實習,其實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曆。
因為日軍內部登記森嚴,都他們自己人都是如此,你一個出國留著生就不要幻想有什麼特殊待遇了。
常某人的工作主要有兩項,一是為日本軍官洗衣服、擦皮靴,二是為軍馬服務-洗馬、刷馬喂馬。
要是隻乾臟活累活也就罷了,要命的是一旦長官不高興,動輒打罵,甚至為吊起來幾天不能吃飯。
常某人在日記中回憶,當時隻能咬牙忍耐:“娘希匹,有朝一日,老子一定要學到真才實學。”
但夢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常某人實習了一年,連大炮都沒有摸過。
重重壓迫之下,生活苦不堪言,常某人發誓要頑強的意誌戰勝這些欺負他的日本人。
在遭受無數淩辱後,常在日軍中倒是學到了一些訓練的秘訣,那便是重視細節、嚴格紀律、苦練意誌、不怕犧牲、團體至上。
這些東西後來全部被他用到了黃埔軍校上,但他的性格卻沒有怎麼改變。
每遇到大事習慣退避或者騎兩頭馬,即便在中日關係這樣乾係國家民族命運上同樣如此。
一方麵炮火連天,和日本人兵戎相見,一方麵唇槍舌劍,雙方信使往還不斷。
打是真打,談也是真談。
常老板的如意算盤是能戰則戰,不能戰就和,能和則和,不能和繼續打。
所在在此刻保衛武漢期間,光是常某人親自掌握的和日本何談的渠道就有三個。
一是此事的行政院長,常某人的連襟孔某人,孔派出自己的親信--代理行政院秘書的某人和日本民間人士萱野長知秘密接觸,由宋夫人把關
第二則是侍從室副主任周佛海秘派外交部亞洲司司長高宗武到上海、香江、東京等地和日本軍方特務影佐禎昭秘密談判。
這個影佐禎昭曾任職參謀本部中國課科長,自詡為中國通,後任陸軍軍務課課長,後來創立了“梅機關”。
這個談判被日軍稱之為“桐工作。”
“因為日方獅子大開口,這兩條談判並沒有取得進展而且日方懷疑談判人員的職務太低,是否能代表委座的本意.於是他們的人在香江積極活動.”
鄧保光解釋道:“他們希望或許直通座位的談判渠道這個消失被我潛伏在香江日本駐香江鈴木機關的特工張誌平獲悉,立刻通知了香江區區長王新亨.”
“王區長密保處座後,經委座批準,決定迎合日方的願望,由宋部長的弟弟子良出麵和日本人周旋。”
“宋部長的弟弟?”張義訝然問。
鄧保光卻是嘲諷一笑:“人家是皇親國戚,身體金貴,怎麼會輕易赴險.”
“那是?”
“嗬嗬,最終經過商議,處座讓我們特務處和子良公子長相極其相似的特工曾廣冒充身份前去談判戴老板將這個任務交給了特務處國際科,老哥我曾留學日本,因為全力承辦此事.不瞞老弟,這可是個苦差事不說日本人獅子大開口,沒有絲毫的誠意,萬一談判成功,老哥我也會成為類似李鴻章賣國賊這種身份被釘在曆史的屈辱柱上.”
“可有什麼辦法,軍令難為,自古以來,從來都是有人動動嘴,有人跑斷腿.嗬嗬”
看鄧保光一臉唏噓的摸樣,張義沒有說話,也沒有對他有絲毫的同情,隻不過聽到如此秘聞,在想起這一路而來的所見所聞,前線戰死的戰士,到處流離失所的百姓,在淪陷區淪為豬羊被淩辱壓榨的苦難群眾,他胸口激蕩著難以言喻的悲哀和亢奮。
抗日的重任,沉沉壓在他的心頭,可再想想果黨上層、常某人、特務處乾的這些事,心底不由湧現出一種奇異的陌生感。
聽過是一回事,真的看見和經曆過又是另一回事。
這一刻張義甚至有脫離特務處到前線和日本侵略者決一死戰的想法,管他是日寇還是漢奸,統統乾掉。
但張義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該,此刻他還需要潛伏在特務處,立下更多的功勳,謀取更高的職位,然後絲毫不猶豫地戰鬥,戰鬥,直到將小日本趕出中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