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銘想了想道“可以如果你們敢耍什麼花樣,我就向特務處舉報你們。”
“等我電話。”留下這話,朱孔江帶著彭恩成離開。
出了公寓樓,彭恩成立刻道“這個支那人太無恥了,是我小看他了,鬆浦君,要不是你攔著,我真想殺了他。”
“等他幫我們乾完事,就直接乾掉他。”朱孔江冷笑一聲,頓了頓,說道“如果打探不到消息,就隻能委屈福島君了,不過醫院的人都會為他陪葬。”
“分頭行動吧,光野君,我記得你去長沙實習的時候扮過掏糞工,今天本色出演。”
“明白。”彭恩成點了點頭,向著黑暗中走去。
醫院二樓辦公室,馮銘焦急地等著電話,坐立不安。
這時,一個女醫生推門進來,看見他,驚訝問“馮醫生,你不是上白班嗎?”
“我是上白班,嗨,本來在吃飯,回去之後才發現鑰匙不見了,我記得辦公室有備用鑰匙,可找了半天沒找到,你說這事”馮銘佯裝歎氣,看著女醫生說道“劉醫生,你說你才新婚不久,晚上不回家,你丈夫就不著急?”
劉醫生氣鼓鼓道“有什麼辦法,醫院門口都是特務,不讓我們回家,這不是變相的軟禁嘛。”
“這些特務太無法無天了,就沒有人管嗎?”馮銘附和了一句,小心地問“這人都用了這麼多藥了,還沒醒過來嗎?”
“早就醒了。”劉醫生撇撇嘴,“剛才來了幾個便衣,都開始審訊了,還說行動之前,任何人不能離開,真是的,把我們當賊一樣防著。”
“那應該快了,說不定今晚你就可以回家了。”馮銘笑道。
“但願吧。”女醫生正說著,突然外麵人有喊,連忙又出去了,馮銘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翹嘴一笑。
幾分鐘後,電話終於響起了起來。
馮銘接起電話,電話那頭道“十分鐘後你去趟廁所,公共廁所。”
“知道了,你讓我打聽的事,有消息了,那個人已經醒了,開始說話了。”
“確定?”
“當然。”
“知道了,一會見麵說。”
“記得我把要的東西帶來。”
“知道。”醫院外麵的公用電話亭,朱孔江冷哼一聲,臉色格外陰鬱,萬一福島君招供,夜狐必然暴露,以防萬一,他隻能孤注一擲了。
掛斷電話,他立刻來到醫院外牆陰暗處,對一聲挑糞工裝扮的彭恩成道“行動吧。”
“明白。”彭恩成挑起兩個散發著汙穢氣味的木桶,又將一個包袱往肩了一扛,步入黑暗中。
朱孔江陰沉著臉,在原地呆了呆,然後撿起一塊轉頭,對著自己額頭拍了幾下,直到鮮血橫流,才捂著傷口向醫院奔去。
馮銘皺著眉頭,袖口掩著鼻子來到公共廁所。
辦公室和住院樓都有廁所,他很少來這裡,這種簡陋的廁所也隻有病人家屬會用。
踩著坑坑窪窪和積有汙水的地麵,馮銘眉頭緊縮。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聲音,順著昏暗的油燈看去,隻見一個鬼祟的身影正在便坑的下方。
“老彭?”
“是我。”彭恩成站在廁所外牆下的農田裡,忙活了一陣,道“接著,小心點。”
馮銘蹙眉看去,隻見一個樹杈撐著包袱從糞坑下伸了上來,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連忙接到手中。
入手微沉,但馮銘沒時間去看,直到告彆彭恩成,出了廁所,借著月光,打開包袱才發現裡麵裝著一捆雷管和兩顆手雷,一瞬間馮銘渾身顫抖,包袱差點掉在地上。
日本人到底要乾什麼?炸毀醫院?
馮銘心神不寧地走到辦公樓下,才想起門口有便衣,正想著怎麼蒙混過去,突然一人扯住了他“馮醫生,沒想到你在這裡”
突然出現的是朱孔江,他頭上包著紗布,故意擋住門口的便衣視線,低聲嗬斥“找死?”
“我要的東西呢?”馮銘瞥了一眼門口的便衣,見他們不再關注這裡,鬆口氣的同時,連忙問道。
“彭恩成一會帶進來。”
“彆耍花招,我要是拿不到”
朱孔江打斷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說好了的,你現在馬上回辦公室,用繩子將東西拉上去。”
馮銘半信半疑。
朱孔江又道“拿到錢馬上離開這裡,不然我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這話讓馮銘微微安心,他點了點頭,問“繩子呢?”
“沒有繩子就用紗布,這東西不用我告訴你哪裡有吧?”朱孔江冷哼一聲,接過包袱步入黑暗中。
馮銘搓了搓臉,擠出幾分笑容,從大門進入大樓,便衣隻是看了幾眼,並沒有搜身。
幾分鐘後,馮銘用紗布將包袱吊了上去,藏在了更衣櫃裡。
此刻一樓的衛生間裡麵,朱孔江和剛剛潛入的彭恩成碰頭了。
朱孔江道“據我觀察,他的病房在306,正下方的206同樣是病房,有兩個病人,你一會進去解決了他們,我拿到炸藥乾掉了姓馮的馬上下來。”
“是。”
說完話,兩人準備分開行動。
然而朱孔江上了2樓,剛推開馮銘的辦公室,幾個便衣便如狼似虎地撲上上來,將他控製後,開始了搜身。
不一會兒,麵如死灰的彭恩成也被拖了上來。
“我恭候諸位多時了。”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幾名壯漢的簇擁下進來,他渾身氣場很足,不怒自威。
他大馬金刀地坐下,直接掠過一臉惶恐的馮銘,看著滿臉陰沉的朱孔江、彭恩成。
“你是朱孔江,對吧,雖然化了妝,但說實話化妝技術一般。”
朱孔江不屑地冷哼一聲,閉上了眼睛。
“你是彭恩成,也叫王澤龍、鄧存良,你有潔癖,自稱湖南人,卻吃不了辣椒,對吧?”
彭恩成麵無波瀾,但心底早就泛起驚天駭浪,原本以為是馮銘這個狗東西沒看見金條舉報了他們,此刻才明白彆人早就注意到了自己,還將他查了一個底朝天,但他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幾位,馬上就到十二點了,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長官我說,我檢舉,這二人是日本間諜,他們威脅我,還將炸彈帶進了醫院”馮銘第一個開口了。
“還有嗎?”張義反問。
“我”
“你們不說,我說?”張義瞥了一眼朱孔江、彭恩成,“原本我想的是放長線釣大魚,等著你們來救人,或者說滅口,將你們一網打儘,隻是沒想到就來了你們兩個人,這戲沒法唱了,隻能草草收網了。”
彭恩成用眼角掃了張義一眼,不屑道“癡心妄想。”
“那可不一定。”
見彭恩成又不吭聲了,張義繼續道“你們做這一切,為的是保護那個人吧,我估計你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但我卻見過他說實話,想比抓他,我更想知道你們小組其他人的身份。”
朱孔江看了一眼張義,心裡判斷著張義這話的真假,什麼意思?他都沒有和夜狐正式碰麵。今天的接頭,去過廁所的人不少,他現在也隻能確定夜狐潛伏在警察局,具體是誰他也不能肯定,這個中國人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的是真的,沒跟你們開玩笑。”張義說著從懷裡掏出手槍,緩緩地將消音器擰上去,“機會隻有一次,我數三聲,你們自己把握。”
“一。”
“我說”馮銘大口喘著粗氣,哆嗦著道“我偷了醫院的磺胺”
張義搖了搖頭“二。”
朱孔江、彭恩成依舊不吭聲。
“三。”話音剛落,隻聽“嗤”一身,火花一閃,子彈在馮銘額頭留下一個黑洞,他直接栽倒在地。
“到你了。”張義將槍口對準彭恩成,“你們可能不知道,有種藥水叫吐真劑,沒人能抵抗的住,我不過是怕麻煩罷了。”
彭恩成沒想到張義說殺就殺,當冰冷的槍抵住額頭的那刻,他的心臟仿佛瞬間被一隻無形的舉手緊緊攥住,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大腦一片空白。
“我”
“八嘎,沒有人敢”彭恩成剛開口,朱孔江就用日語嗬斥起來,然而下一刻一發子彈就穿過了他的大腿,血水如柱。
“將他拖下去,用刑,要是不招就注一針吐真劑。”張義麵無表情地揮手,讓人將朱孔江拖下去,然後看向彭恩成“現在可以說了。”
汗水從彭恩成額頭不斷滑落,滴在他顫抖的雙手上,猶豫了一會,顫抖道
“我我認識其他兩個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址和化名,但大概的方位我知道。”
“你最好說實話,不然和朱孔江的招供內容不一致,什麼下場你自己清楚。”張義目光如炬地看著他,讓人將他帶下來,隨後起身道
“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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