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的人已經進城啦!”司空長風快步走過來,揚聲說道。
“哦,我還以為他們迷路還要迷上幾個月呢?”蕭琉璃坐在登天閣最高處,向下看去。
“謔,能路癡到這個地步也真不容易。”司空長風摸摸下巴,“那兩個少年,一個是寒衣的弟弟,另一個是?”
“我的侄兒,排行第六。”蕭琉璃轉過頭看他,開玩笑道“當年為琅玡王仗義執言的那位,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支持他?”
“還是算了。”司空長風搖搖頭,“他是蕭若瑾的兒子,又跟著蕭若風長大,要是他剛好繼承了兩個人的優點還好,就怕他心眼子比蕭若瑾還多,又跟若風一樣愛自由,不願意登上皇位。”
司空長風和蕭琉璃對視了一眼,竟都覺得心有戚戚,“之前那一回雪月城就輸的夠慘了,當年的北離八公子更是全都銷聲匿跡,再輸一次,我怕把雪月城輸沒了,師父回來揍我一頓!”
“有道理。”蕭琉璃點頭同意,她之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遲遲不肯下注,“他倆人呢?去哪了?”
“呃……”司空長風無奈摸摸頭,“去東璃酒肆了。”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蕭琉璃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讚歎道,“這名字取得倒是很有意境。”
“唉——是百裡東君的東,琉璃的璃……”司空長風一邊說一邊心中暗恨,為什麼這個大師兄的感情問題卻要他來操心,真是晦氣!
“他敢把我們的名字放在一起,怎麼就是不敢來見我呢?”蕭琉璃輕聲問道,她每天早上推開門,都能看到門前放著一小壺酒,卻一直沒有見過那個釀酒的人。
“我都已經放下了,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司空長風無奈道,“正是因為他不敢來見你,所以才隻能把你們的名字放在一起,正是因為你放下了,他才不敢來見你……”
“因為他直至今日,還放不下……”
“我在這裡開了十幾年的酒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登天閣!”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一襲青衫,長發披散,眉眼帶著幾分頹唐和風流的男人站在“東璃”的牌子下,自豪說道!
“這酒肆的名字不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好酒?”蕭瑟懶洋洋的抬眼看向這個人,心中對他已經有了猜測。
“天下的酒,我這裡應有儘有,你想喝什麼?”男人自信地說道。
“孟婆湯……”蕭瑟故意停頓了片刻,看見眼前男人眼瞳一縮,才又說道,“想必你這是沒有的……既然來了雪月城,就給我來一壺風花雪月吧!”
“風花雪月?風花雪月好啊……”男子似乎被一句話說醉了一般,“年少時把握不好風花雪月,到後來就隻能苦釀孟婆湯啦!”
“跟我來吧,今夜月色剛好,定能成最美的風花雪月!”
蕭瑟琢磨了片刻,搖頭笑笑,跟著這人往酒肆中走去。
城門口,一個書生騎著一匹老馬,旁邊跟著一個書童,兩人一馬都滿臉疲憊,神情帶著驚人的相似。
書生看著近在咫尺的雪月城,麵上卻沒有半點驚喜,反而一臉絕望,“飛軒,你快看看,我脖子上那顆頭還在不在?”
書童白了他一眼,“小師叔,你這話一路上都問了多少遍了,你的頭要是不在,你用什麼和我說話?肚臍眼嗎?你又不是刑天?”
那書生滿臉痛苦,“可我怕明天我的頭就不在了!師父到底怎麼想的,我打李寒衣?我配嗎?”
飛軒相當自然的說,“放心吧,師祖說了,師祖母也在這裡,她肯定不會讓你被雪月劍仙打死的!”
書生麵色更扭曲了,“隻有師父才會覺得雪月劍仙會手下留情,我覺得師娘一開口,她絕對會打我打得更狠!”
飛軒調侃他道,“那你也隻能受著,誰讓你總是想下山,這不,給師娘送信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加油啊,小師叔,你一定能從雪月劍仙手上保住命,啊不,保住信的!”
“畢竟,要是保不住信的話,你回青城山一樣保不住命啊!”
書生絕望哀嚎,聲音引來一個頭戴鬥笠,身穿黑衣,背著巨劍的青年的注意。
蘇昌離回過頭看了這二人一眼,又不動聲色地繼續向前走去,心中卻不由得想到:
青城山的人,難不成,也是來找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