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琉璃醒來的時候,蕭瑟已經走了,房間的小桌上擺滿了早膳,大概是他一早跑去買的。
蕭琉璃緩緩起身,神色帶了些倦怠,她推開了窗戶,看向屋外。
蕭崇正坐在小院裡地石桌旁,聽見窗戶開啟的吱呀聲,轉頭向她看來。
他當然什麼都看不見,但那張潤澤如白玉的臉上還是立刻展露出溫柔的笑意,蕭崇眉眼微彎,笑著說,“姑姑,晨安。”
清晨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眉目如墨寫,白皙如玉石,俊美得生輝,讓蕭琉璃的目光都不由多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姑姑還沒用過早膳吧?我讓隨行的禦廚做了一些,您嘗嘗合不合胃口?”
蕭琉璃揚了揚眉宇,她自然也看見了石桌上擺滿了的各色糕點膳食,有些奇異道,“你來雪月城還帶著廚子?不是說輕車簡行嗎?”
蕭崇溫柔笑道,“再輕車簡行也是來見姑姑的,我想著,姑姑和楚河同行的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所以便把我能想到的東西都帶來了!”
她慣用的金銀玉帛,她慣用的珠寶香料……
彆說是做菜的禦廚,要不是時間趕不及,蕭崇就差把做衣服的織娘都帶過來了……
蕭琉璃失笑,隨手披上一件輕質紗衣,從房間內走出來。
走近時她才發現,蕭崇眼下有一大片烏青,不由驚訝道,“這一大早,你是和誰打架去了?”
昨天才說皇權還多少有一點存在感,今天就武德充沛打皇子?昨天說紅燒牛肉麵裡多少是有牛肉的,今天就查出來紅燒牛肉都是合成肉啦?
蕭崇麵色平靜,語氣也相當淡然,“今早我和楚河打了一架!”
“謔,你們倆誰輸誰贏?”蕭琉璃頗感興趣地湊近一點問道。
她一貼近,說話時輕柔的吐息就傳了過來,讓蕭崇的臉上附上一層薄薄的紅暈,他輕咳了一聲,答道,“楚河武功儘失,贏的人自然是我。”
實際上,從一開始就是蕭崇壓著蕭瑟打,直到發現蕭瑟開始口不擇言的時候,才一時僵直,被蕭瑟一拳頭打在臉上。
蕭琉璃的指尖輕輕觸摸蕭崇的臉頰,從眼瞼到左眼下方的烏青,有些無奈地說,“也不知道楚河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毛病,打人專打臉,瞧著就可憐……”
蕭崇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且迅速向脖頸和耳根蔓延而去,他僵直著身體,一動不敢動,心中卻不由泛起了一絲竊喜,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思維,不讓大腦一片空白,猶疑著問道,“姑姑,楚河的武功,是怎麼回事?”
蕭琉璃打量著蕭崇的神色,他麵上帶著真切的不解,還有些輕微的擔憂,讓人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這倒是讓蕭琉璃疑惑起來,天下劍仙也就那麼幾個,趙玉真沒有下山,李寒衣沒有動手,洛青陽出城出手不可能不告訴她,蘇暮雨和她形影不離,至於謝宣,他沒那麼無聊主動去襲殺皇子。
可能動手的,就隻有顏戰天一個。
而顏戰天為什麼動手,就連蕭瑟都心知肚明,否則昨天說話的時候不會句句都帶著火氣。
原本,蕭琉璃也有過猜測,四年前蕭瑟出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和崇兒羽兒有關,可如今看蕭崇的樣子好似確實不知情,難不成是顏戰天自己下手?
還是說,暗地裡還有些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在渾水摸魚?
蕭琉璃不答話,蕭崇卻有些局促不安起來,他問道,“姑姑,這事情涉及到什麼隱秘嗎?”
蕭琉璃這才回過神來,語氣自然又平淡,絲毫聽不出她心裡的種種猜測,“那倒不是,隻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