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考的眼神裡終於帶上了恐懼,他雖然來自阿妹,而不是帶鷹,本身也沒有自己試過這東西。
但憑借鷹妹兩國長期以來的共軛父子關係,他對這種藥的危害性還是心知肚明的。
止痛當然能止痛,眾所周知,止痛最好的方式就是對著腦門來一槍,一了百了,彆說身體上的苦,連生活的苦都不用再吃了。
這藥下去,彆說一了百了,連死都成為奢求。
“尊貴的小姐,您找我到這裡來,是有什麼事情嗎?”裘德考將沾滿鮮血的手舉過頭頂,他的膝蓋還在流血,但臉上卻沒有一點痛苦的神情。
反而畢恭畢敬,甚至還帶著和煦的笑。
“冷靜的很快,看起來,你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敷衍我。”白琉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裘德考用儘自己畢生的演繹能力,想擠出一個誠懇地微笑,但白琉璃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白琉璃走進牢房,一腳踢在他鮮血淋漓的膝蓋上,趁他下意識痛苦蜷縮起來的時候,一針紮在了他的手臂上。
白琉璃注視著裘德考痛苦驚愕的臉,微笑起來,
“現在這個表情才適合你,在彆人的地盤上耀武揚威,實在可笑。”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談判的餘地了,裘德考高聲叫罵起來,英文混雜著中文,罵的唾沫橫飛,口水四濺。
中途張小魚擔心他太激動,會暴起傷害白琉璃,乾脆又補了三槍,把他的腿和胳膊一起廢掉了。
這下,裘德考隻能徒勞的在地上打滾,他一邊罵,一邊又開始胡言亂語,白琉璃給他打入的劑量可不是醫用止痛的,一針下去,後半輩子都很難離開這東西。
同樣,一針下去,在輕飄飄的感覺中,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全吐了個乾淨。
包括在知道二月紅愛吃糖球後,暗中給東瀛人出謀劃策,讓他們在糖球裡下毒,自己再出麵賣止痛藥,想借此控製紅家。
包括聽說了解九有頭疾後,主動上門推銷他的萬能藥,想要讓解九一起聽命於他。
還包括主動找上霍家,想挑起霍家和白家的爭端,來攪亂白氏商會的生意……
一樁樁一件件,堪稱什麼事背後都有他橫插一腳。
幾乎可以說,長沙這段時間的暗流湧動,全是裘德考的錯,連東瀛人都隻是替他背鍋。
而他這麼做的目的隻有一個。
“哈?你想賣貨?”白琉璃睜大了眼睛,幾乎不可置信,“你暗算二哥,想害小九,牽扯三娘,就是為了倒賣明器?”
裘德考的話開始含混不清,但依稀仍能聽出他的謾罵,他罵張啟山封鎖了長沙的貨運往來,罵白琉璃包攬了所有的明器買賣生意,罵他一腔抱負無處施展……
罵著罵著,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隻剩下輕一聲重一聲的呼吸,藥效慢慢減退,理智一點點恢複,裘德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深呼吸了兩下,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隻是想來這裡賺錢而已,一群支那人,手拿著寶山卻不自知,我來幫你們把那些寶物發掘出來,展現給更多人看,把他們發揚光大。”
“你們憑什麼不願意!你們憑什麼不把東西給我!”
“這些寶貴的財富,應該屬於真正能欣賞它們美麗的人。”
“它們是我的!是屬於我們的!”
白琉璃幾乎被他的話氣笑了,該是多不要臉的人,才能說出這種強盜一樣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