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月聽了也高興,覺得自己得到了白琉璃的承諾,笑著說道,“我知道,有白姐姐在,我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場上的氣氛又其樂融融起來。
到了現在,大家才終於開始吃飯,拍賣結束了,下頭的台子上開始唱戲,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緣故,每一折戲都耐人尋味。
台子上先唱了一出《西廂記》,崔鶯鶯期期艾艾,口中喚張生,叫白琉璃不由失神片刻,忍不住感慨,“這唱的不如二哥。”
聽她的一句感慨,飯桌上大家心思各異,麵上卻不表露出來,還是張海客主動說道,“二爺是戲魁,旁人肯定比不上,更何況如今二爺正是嗓子最好的時候。”
這話說的巧妙,捧了二月紅,卻又帶了彆的意思在裡頭。
不說旁邊的張離懷和張時雨,連張啟山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是啊,如今正是二月紅嗓子最好的時候,也正是他風華正茂的時候,但那又如何呢?
花開得再好,早晚要謝的,二月紅再好,早晚要老的。
他們這些張家人,何必和他爭一時?
想到這裡,桌旁的幾個姓張的男人心態都平緩了不少。
西廂記唱了一折,就沒再繼續了,天色偏晚,大家不怎麼想聽這咿咿呀呀的東西。
這個大家特指尹新月。
於是台上又換成了評彈,一個姑娘抱著琵琶坐在台上,蘇州的唱詞嬌軟,聲如百轉春鶯,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台上的姑娘說的是《浮生六記》中的《吃粥記》,聲音清晰的傳來,“昔一粥而聚,今一粥而散,若作傳奇,可名《吃粥記》。”
一粥而聚,一粥而散。
一恩而聚,一恩而散。
張啟山和張海客都不由抬起頭,看向坐在主位的白琉璃,心中萬千思緒滑過,不足為外人道。
評彈結束得很快,當然,也有大家覺得太過無聊的緣故。
這個大家特指尹新月。
台上又換了新角,登台唱的是《牡丹亭》,開場的念白便讓張離懷和張時雨一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他倆不由也看向白琉璃,情之至也,情之至也,他們之間怎麼不算情之至也?
念念不忘,終有回響。
這一出戲唱完,總算到了尹新月心心念念的《女駙馬》,她對這一折戲其實也一知半解,不知道具體內容,隻是聽名字無端歡喜。
可等聽到“我考狀元不為做高官,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愛花好月兒圓”的時候,又忍不住心中氣悶。
她也看向白琉璃,有一腔少女心事想說,卻又因人多說不出口。
齊鐵嘴原本坐在白琉璃身邊,吃的正高興,還不忘給她夾菜,一抬頭就看見桌上的所有人全都看了過來。
他茫茫然放下筷子,像一隻誤闖入狼群的柔弱小羊,“你們……不吃了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