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史上最大的盜墓行動無疑以慘敗告終,其間的慘烈幾乎成為了所有人的噩夢。
被張啟山挑出來頂包的那個冒牌張起靈,像夏天的冰激淩一樣融化了。
其他家的夥計也損失慘重。
這一次盜墓行動下來,江湖上有名聲的盜墓賊,基本上全都死光了。
不用擔心日後被清算,因為現在就已經沒了。
大家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狼狽回去的時候,張啟山也徹底被上級放棄,直接送去了沙漠,負責古潼京的各項事宜。
很難說,這對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壞。
因為在這次盜墓行動結束後,最混亂的那十年,還是來了。
最先察覺到不對的,反而是剛回北平的解九,他和上麵聯係的很緊密,某種意義上,雖然他是從商的,但在政治嗅覺這方麵,他比張啟山還強上不少。
在這次行動失敗之後,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上麵絕對會有大動作。
你無法想象一頭衰老的雄獅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除了逃避,毫無辦法。
所以,解九立刻聯係了霍仙姑,他們倆家一起把家裡的孩子送出了國。
北平的電報還沒傳到長沙,亂象就已經開始了,從中央到地方各處,打搶貼報的事情比比皆是。
白琉璃剛回到長沙,立刻打算收拾東西,帶上人去香港避一避。
她想到這裡的時候,自己也禁不住想笑。
哪怕戰爭期間,她都能義正言辭地說:自己絕不做貪生怕死之輩,國在人在,國破人亡。
結果到了和平歲月,她反而要往外跑了。
天下怎麼儘是這樣好笑的事情呢?
白家的家業本來就是在香港發的家,收拾起來也方便,小張們聽話的很,二話不說就上飛機回老家了。
但到了紅府,白琉璃卻頭一回碰了釘子。
從來沒拒絕過她的二月紅,不想在離開長沙了。
白琉璃驚訝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二哥,如今外麵越來越亂,現在不走的話,早晚會出事的。”
二月紅隻是搖搖頭,懷裡抱著一隻皮毛柔順的小貓,聲音溫和卻堅定,
“珍珍,我已經沒有力氣在到處跑了,就讓我留在這裡吧。”
哪怕作為張家人的張啟山,都在逐漸蒼老,何況是二月紅。
他如今年過四十,保養的再好,眼角的細紋,發中夾雜的銀絲都是難以忽視的。
如今他再和白琉璃一起出門,沒有人會像當年一樣,將他們看作神仙眷侶了。
比起眷侶,倒像是父女的更多。
“珍珍,就讓我留在這裡吧,不必擔心我。”二月紅又說道,他的眼神仍如當年一樣清澈,絲毫沒有受到時光的侵蝕。
也許,這也是這份愛情帶給他的饋贈。
當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這份感情中時,其他的一切都不能傷害他分毫,世事的變遷都與他毫無瓜葛。
他隻要愛她就足夠了。
想到這裡,二月紅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想:讓我也自私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