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府掛白幡的時候,大家心裡也都有了準備。
隻是難過還是免不了。
白琉璃站在靈堂,點了三炷香,對著解九的遺像拜了拜。
不知道是不是解九安排的,他的遺像用的是年輕時候的黑白照,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很有活力。
以至於狗五一看見,就忍不住說,“這小九九,這個時候都不忘記臭美。”
他說這話時候,眼裡藏著抹不去的傷感。
過命的朋友,又少了一個。
靈堂後麵單獨擺了幾桌,是用來招待九門的人的,前頭解決忙著應付前來吊唁的賓客,解封把幾人領了進去。
一張桌子上坐了狗五,白琉璃,霍仙姑,他們三個算是來得最早的。
吳老狗帶了他的三個兒子,霍仙姑也帶了兩個女兒過來,這一桌上的氣氛頗為詭異,但好歹誰都沒有說什麼。
再多的恩怨,人老了,也就散了一大半了。
“哼。”
霍仙姑冷哼了一聲,把頭扭過來,看著坐在旁邊的白琉璃,連看都不想看坐在對麵的狗五一眼。
好吧,白琉璃想,收回前言,有的恩怨還是散不了的。
殊不知霍仙姑看著她也心生恍惚,這些年大家都老了,歲月平等地摧殘所有人,但唯獨避開了眼前這個人。
長生不老,青春永駐。
霍仙姑想,作為人,她可能會害怕。
作為女人,她可能會羨慕。
但作為朋友,作為姐妹,她卻隻覺得悲哀和憐憫。
她忽然想起和自己姑姑爭了一輩子的二月紅,現在,她竟然不知道他們哪個更可憐。
想到這裡,霍仙姑對旁邊正在吃東西的霍玲招了招手,小姑娘看起來五六歲,長得特彆可愛。
一看見母親招手,就放筷子,“噔噔噔”的跑過來,“媽媽?”
霍仙姑把她抱起來,塞進一旁白琉璃的懷裡,“這是你白姨。”
霍玲看著白琉璃的臉,眼睛一亮,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在白琉璃側臉上親了一口,才甜甜地說道,“白姨好!”
白琉璃一愣,看著懷裡的小姑娘,有點不知所措。
一邊的霍仙姑笑道,“你白姨還不知道你是誰呢?快說說。”
霍玲一本正經地說道,“白姨好,我叫霍玲,今年六歲啦,我的小名叫小鈴鐺,白姨你好漂亮啊,長大能不能嫁給我呀!”
“咳咳咳——”
一邊的吳老狗正在喝水,聞言被嗆到,咳得厲害。
就連霍仙姑都愣了一下,忍不住捏了捏女兒的小圓臉,問,“你和誰學的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