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二樓,澀澤龍彥披散著頭發,穿著浴袍,渾身帶著水汽。
“小說手稿我已經整理好了,有一些想請教老師的地方,您現在方便嗎?”
這樣的打扮,這樣故意放軟的聲音。
簡直像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撒嬌的貓咪一樣。
讓人根本難以拒絕。
“方便,你去書房等我吧。”嬴琉璃眉眼舒展,笑著說。
“我現在就去,我誠摯的懇求您,不要讓我等待太久。”
澀澤龍彥居高臨下地看了蘭波一眼,以他下午說過的原句來作為回複。
語言和動作裡的挑釁堪稱直接明了。
蘭波也不和他計較,隻是低垂著眉眼,露出憂鬱失落的表情,“您的新情人,似乎不太歡迎我。”
“要不我還是離開吧,雖然除您之外,我在橫濱沒有一個熟識的人,但我已經能夠習慣這裡了。”
“總不能因為我打擾您的清淨。”
嬴琉璃似笑非笑,“這可不是夏爾教的,無師自通?”
“因為我不想給您添麻煩。”蘭波輕聲說。
他的五官深邃又精致,低眉順眼的時候讓人不自覺心生憐惜,想要去安慰他。
嬴琉璃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停頓了幾秒,然後若無其事地說,“不算麻煩。”
“你就住在這裡吧,明天記得抽空給夏爾打個電話,告訴他你還活著。”
“當初他收到你死訊的時候,非常難過。”
“那天他用公共電話給我打了長途,我接了電話後,他一言不發,隻是沉默。”
“但我知道,打電話的那個人是他,他在為你的死痛苦。”
蘭波撫摸著帽子,輕輕點頭。
他的家人全都去世了,在法國唯一有深刻聯係的人也隻有老師波德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