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山下就隻有一個小鎮,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都在這個鎮上趕集。集市從早開到晚,所以沈鶴下午去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影響。
他來到鎮上,鎮上閒逛的人還是很多。他找了一個人流稍密集的地方,擺上架子,鋪出字畫,開始售賣。
這是他第一次賣東西,他也不知道怎麼賣才能吸引來客人,便隻能偷偷去看旁邊的攤主。見他們一邊賣一遍吆喝,他也跟著喊了幾句。
“賣字畫,賣好看的字畫……”
“賣字畫啦,走過路過的都看看……”
“賣字畫……”
沈鶴從前是太子,雖然見過不少大場麵,卻沒有下到市集做過買賣。因此他的吆喝喊起來,就總會顯得氣勢不足。
再加上市集嘈雜,走過路過的人都沒有多少能聽見。喊了半天,一個駐足上門的人都沒有。
阮白在不遠處看著,思索片刻,暫停了電腦上的課程,輕聲開口:“沈鶴。”
“狐仙娘娘。”沈鶴立即應聲。他心裡原本沒有什麼底氣,但一聽到阮白的聲音,就覺得自己好像又行了。
“彆緊張。”阮白說:“放開嗓子去吆喝,做生意而已,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隻要可以掙到錢,一切都值得。”
“是!”沈鶴聽話應下,然後挺直脊背,清了清嗓子,又開始喊。
“賣字畫,賣好看的字畫了!便宜又好看的字畫!”
“走過路過的都來瞧瞧,賣好看的字畫了!”
有了阮白的鼓勵,沈鶴的吆喝有力量了許多。他聲音清冷,如凜冬滴泉,在一眾攤販中格外突出,沒一會兒,就吸引來了一個男子。
沈鶴瞬間打起精神,麵帶微笑的招呼:“你好,看看字畫吧。”
男子點了點頭,在幾幅字畫間挑選了片刻,指著其中一幅寒梅圖問:“這副怎麼賣?”
沈鶴:“這副十文錢。”
“十文……”男子似有些猶豫,又指著旁邊的一幅:“那這副呢?”
沈鶴:“也是十文。”
男子抿唇,陷入了短暫的糾結。沈鶴直直的盯著他,一顆心緊張得都揪緊了。
“算了算了。”最終,男子擺了擺手離去,並沒有購買。
沈鶴泄了氣,看向男子背影的眼神是肉眼可見的失落。
阮白目睹著剛剛的一切,並未說什麼,而是斂眉思索著,在電腦屏幕上寫了一些東西。
沈鶴等了幾秒,見她沒有任何指示,便又張嘴吆喝。
“沈鶴。”突然,阮白說話了。
沈鶴立馬回答:“狐仙娘娘。”
阮白看著電腦屏幕,沉聲吩咐:“你去找一塊木牌來。”
“不必找,清川自己就有。”聞言,沈鶴從腳邊的包袱裡翻出一塊方方正正的木牌,這木牌是他搭架子剩下的,大小合適,牌麵也乾淨。
阮白彎唇微笑,語氣裡有著明顯的欣慰:“很好。你現在在木牌上寫幾個字——‘售賣字畫,十文一幅,十八文兩副,接定製字畫’。”
“嗯?”沈鶴心有疑惑,但還是聽話照做。他把阮白說的話認認真真的寫到木牌上,落下最後一筆時,腦子裡就突然明悟了。
他明白阮白叫他寫這話的意思了。
他眼眸倏地亮了起來,眼底都是敬佩:“狐仙娘娘不愧是仙家之人,就連做生意都如此有主意。”
“哼,”阮白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