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豪沒什麼規矩,又很不喜歡沈鶴。進沈鶴的房間從不敲門,抬腳把門踹開就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沈鶴被嚇了一跳,看向蘇建豪的眼神帶著明顯的不悅:“進來為何不敲門?”
蘇建豪流氓似的往床上一攤,順手將敞開的窗戶關上了,理直氣壯的說:“這是我自己家,房間也該是我的房間,我進來為什麼要敲門?”
說完,還不忘嘲諷沈鶴:“這裡是十裡村,不是你的皇宮,彆把那些臭規矩帶回來教育我。”
沈鶴表情不耐的看了他幾眼,最後挪開了目光。蘇建豪太叛逆,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與他交流。
他垂首,繼續手上未完成的畫作:“大晚上的,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蘇建豪挑了挑眉,原本年少陽光的麵孔,染上了幾分心機:“我確有要事,想要和你說說。”
沈鶴以為,他說的要事和賭錢有關,便放下了畫筆,認真的看過去:“什麼?”
卻不料蘇建豪勾唇一笑,竟說出了一件沈鶴完全沒料到的事情。
“沈鶴,你昨晚殺人了,我都看見了。”
沈鶴臉色一變,眼底蓄起陰雲。
蘇建豪從床上跳下來,一步一步靠近沈鶴的書案,壓著聲音繼續說:“你殺了七八個人,就在我們家的院子裡。你將他們殺了以後,就把他們的屍體拖去了南邊的懸崖邊丟了下去。”
話已經攤開了,沈鶴就不和蘇建豪繞圈子了,他直接問:“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
蘇建豪臉上是自得的笑容:“所以,沈鶴,你在外麵闖禍了對吧?你惹了麻煩,那些人才會上門來殺你,對嗎?”
沈鶴不答反問:“你想要什麼?”
蘇建豪看見了昨晚的事情,卻沒有著急暴露,而是等到了現在才來找他說,想必是想用這件事換些什麼東西。
蘇建豪被他說中,不自覺的怔住。但隨即就回過神來,有些陰陽怪氣的道:“沈鶴,你好聰明。”
沈鶴不予理會,隻重複著剛剛的問題:“蘇建豪,你到底想要什麼?”
蘇建豪的眼神閃躲了一下,見沈鶴目光犀利,便也不饒圈子了,明白著說:“沈鶴,你這兩天賣字畫,賺了不少錢吧?”
沈鶴裝著傻:“沒賺什麼錢,我手藝太差,畫的東西客人都不喜歡,兩天下來就隻賺了零星幾文,勉強可以給爹娘買點補氣血的藥。”
“少騙我!”蘇建豪一個字都不信,但他似乎在怕什麼,始終不敢把話音提高:“你當我是傻子嗎,我還看不出來你掙沒掙錢?自打你昨天賣字畫開始,咱們家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晚飯有肉菜了!這換在平時可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心裡有些懷疑,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問了大哥一下,結果大哥隻是敷衍我,說是什麼人家賣剩的要臭了,便宜買的。可現下天氣冷了,肉是可以多放幾天的,誰家會把肉放臭便宜賣?我根本不信!”
“於是,我又問了我二姐,誰知二姐也是這個說辭!我試探她,是不是你這兩日賣字畫掙了錢?但二姐偏偏不告訴我,還擰了我的耳朵叫我不要胡說!我就更加篤定這其中有鬼了!”
蘇建豪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徑直下了定論:“沈鶴,你賣字畫分明掙錢了對不對?隻不過你不想讓我知道,就夥同全家瞞著我,不告訴我!”
沈鶴聽完,一個字都沒有解釋,隻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蘇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