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拚命咬著牙:“聽。”
這世上,唯有阮白的話他不會違逆。他永遠聽阮白的話,永遠在阮白麵前乖巧。
他握拳的力度加大,收回了邁出去的腳。
阮白見狀,立馬放軟了聲音:“他們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他們是一群人。你一個人上去理論,光是那些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話雖然這樣說,但她還是為此感到寒心,同時也很心疼沈鶴。她抬起手,不自覺的摸向沈鶴的臉頰,柔軟的手指擦了擦他發紅的眼角。
“這些隻會胡說八道的人往往是最難教訓的,你若要和他們理論,一張嘴又抵不過。你若要對他們報複,又總不能把這麼多人全殺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能一句話,把他們全部製住。”
沈鶴:“……”
阮白後麵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清。他微微瞪大眼睛,渾身緊繃,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他能感覺到阮白的觸碰,雖然很輕很柔。憑著這勾人的力度,他能瞬間想象出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正撫在他的臉頰上,一下一下,充滿疼惜的撫摸著。
摸完,又緩緩挪開,留他一個心緒淩亂。
阮白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卻沒有反應過來是自己造成的。她仗著自己是隱身狀態,就肆意的胡作非為,並且完全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
“沈鶴,你怎麼了?有聽見我說的話嗎?”
“……啊?”沈鶴遲鈍的回過神來,有些慌張的道:“聽、聽見了,狐仙娘娘,什麼話可以一下子製住他們?”
狐仙娘娘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你等著。”
她掏出手機,點進喂養App的古代群聊,在裡麵艾特了所有人,然後壓著嗓子喊:“罵沈鶴的人,一輩子都發不了財!”
“罵沈鶴的人,一輩子都發不了財!”
熟悉的女聲在頭頂響徹的時候,沈鶴瞬間愣住。他抬眼看去,隻見上方一片平靜,毫無異常。
可這道聲音就是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前一秒還喋喋不休的人群,這一秒就齊齊閉嘴。他們隨著沈鶴的動作抬頭,滿眼驚慌的尋找著什麼。
“誰在說話?誰在上麵說話?”
“你們有聽到嗎?剛剛有人說話,超大聲的!”
“聽到了聽到了,我聽到了!說話的人好像是在天上!”
眾人驚恐不已,片刻後,都把顫抖的目光投向了沈鶴。
沈鶴還有些發愣,表情極其無辜。但眾人已經默契的想到了一種可能,在沈鶴詫異的目光裡,紛紛倒退三步。
並且緊閉嘴唇,不再胡言亂語。
阮白抱著雙臂靜靜看著,隻覺得好笑。
若是她剛剛的喊話,隻是一片尋常的遭報應、不得好死之類的說辭,這些百姓多半還會不信。就算信了,也會對沈鶴更加不滿。
隻有發財,能恰到好處的製住他們。這世上,沒人不想發財,沒人不想有錢。
用這樣平和卻足夠惡毒的詛咒,既能出口惡氣,也能讓他們乖乖閉嘴。
果不其然,從阮白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沒人再敢說話了。
沈鶴慢慢的回過味兒來,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
眾人見了,頓時像見了鬼一般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