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解開了心結之後,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鶴霓是不是還在佛堂?”阿迎問道。
謝承奕歎了口氣,“應該是。”
“我去瞧瞧她吧。”阿迎實在不忍心看鶴霓被這般對待。
謝承奕正好要去處理尚書台的事情,便委婉說道:“鶴霓隻是性子差,人還是不錯的,若是有什麼說的不好聽的,你就擔待點。”
阿迎笑著點了點頭。
待謝承奕走後,轉頭便揚了揚眉,鶴霓這種處理方式就不行,哪能任由人捏扁搓圓,當你把最柔軟的自己給那個拿刀的人,那麼,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老夫人知道鶴霓被柳嫵彤磋磨罰去佛堂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
要不是現在侯府人心不穩,老夫人說啥都要訓斥柳嫵彤,可關玉蘭這個樣子,兒子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直歎教子無方,以前太過縱容兒子了。
“這個柳嫵彤啊,枉為人母!”老夫人聽聞柳嫵彤的作為後,氣的戳著拐杖叱聲道。
蘇嬤嬤連忙去撫老夫人心口,“老夫人彆氣,左右隻是去佛堂靜一靜。”
“玉蘭再強勢也知道護犢子,可她呢,她眼裡除了不爭氣的承風還有誰?以後鶴霓的事,再不需去找柳嫵彤,就當她沒這麼女兒!”老夫人一急,心口便隱隱疼了起來。
蘇嬤嬤哪裡敢大意,趕緊去請大夫。
而祠堂內的鶴霓直直跪著,一動不動。
鶴霓已經不知自己跪了多久了,膝蓋又疼又麻,可比不上心裡的寒涼……
阿迎走來的時候,看見鶴霓神色決絕,心底一動,任由她是尊貴的侯府女兒,倒也比不上尋常人家的孩子那樣幸福,甚至,連基本的親情都感受不到。
走近鶴霓,阿迎讓素箋打開食盒,裡麵是一些清粥小菜。
“吃點吧,說是讓你反省,總歸沒說不讓吃不讓喝啊。”阿迎看著鶴霓說道。
鶴霓搖了搖頭。
“你這是自虐,若你傷了亦或是死了,你覺得你娘會在意嗎?她隻會說你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不會有半分觸動!”阿迎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輕的,可鶴霓卻心裡難受極了。
“你堂堂侯府女兒,心懷大義,清正之姿,比那謝承風強的不止一星半點兒,不必自慚形穢,亦不必在不在意你的人麵前找尋答案,除了讓人變成咄咄逼人的女子以外,再沒任何作用。”阿迎蹲下身子,看著鶴霓定定說道。
鶴霓扭頭看了下阿迎,頓時,眼眶紅了,泛著淚花笑問道:“我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
阿迎若有所思的安撫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為父母,有的父母甚至都不配為人。又何談是你的錯啊……”
“可一母同胞的謝乘風為什麼能得到娘的喜愛呢?若是重男輕女,那應該疼二哥啊,可二哥也不受待見,嗬……唯一的解釋隻能是我們不配吧。”謝鶴霓凝問。………
阿迎實在是回答不了,她甚至連這些冷冰冰的親情都沒感受到過,喃喃道:“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幡然醒悟吧……”這一刻,阿迎不知道是勸自己還是勸鶴霓。
鶴霓冷笑,心上又封了一層冰霜,“我就多餘出生,自打出生,她嫌我搶了承風的精氣把我扔給祖母,長大的過程中,我多少次去找她,可遠遠看到她笑臉對承風,立馬能轉換臉色對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是多餘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