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你跟我說實話,你那個恩公,是不是還在花樓中?”
春十娘眯了眯眼。
若不然的話,為何杏杏先前沒有來找她贖身,反而是易老爺派人來之後才提恩公給錢一事?
“沒有。”杏杏搖頭,一臉堅定地抬起臉。
可作為將杏杏帶大的春十娘看到前者這個樣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前者在撒謊。
春十娘這次沒有繼續詢問杏杏,而是起身,徑直走向衣櫃。
一般來說,想要藏匿的人,要麼在衣櫃,要麼在床底。
看著春十娘靠近衣櫃,杏杏的心一緊,慌忙起身,“十娘,您要做什麼?”
躲在衣櫃中的花從筠透過縫隙看到這一幕,歎了一口氣,心想要是自己沒有空間的話,隻怕就要暴露了!
想到這裡,花從筠立刻進入空間中,隨後再瞬閃離開,躲藏在屋頂之上。
“吱呀。”
衣櫃門被春十娘打開。
杏杏瞪大眼睛怎麼會?
她是親眼看著恩公進入衣櫃的,怎會不在?
看到空無一人的衣櫃,春十娘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向床底。
等過去蹲下查看,才發現床底也沒有人。
難道,是她想多了?
杏杏雖然不知道花從筠躲去哪裡了,但現在沒有被找到,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十娘,不管出了花樓後會如何,我都不怕,我隻是想知道,我能否用一百兩替自己贖身?”
“可以。”春十娘點頭,重新坐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你的恩公為何會無緣無故幫你,但既然你拿出錢了,那我自然會讓你贖身。你還是個清白人家,若是可以的話,等離開後,你換個名字,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說完後,她將隨身攜帶的花樓姑娘的賣身契都給掏出來,拿出最底下的那張。
這便是杏杏的賣身契。
杏杏父母將杏杏賣過來的時候,杏杏才是剛懂事的年紀,懵懂的臉上都是淚痕,儘管掉眼淚,但卻是出奇的靜,一點都不鬨,隻是那樣子流著眼淚跟著她進了花樓。
之後,杏杏一直都很懂事,也很聽她的話,也會關心她,對她噓寒問暖……
若不是自己開的是花樓,她真的想讓杏杏風光嫁出去。
可在這漩渦中待久了,她才發現,自保都是問題,更彆提保護這樣一個清純無知的傻丫頭了!
拿過賣身契的杏杏忍不住濕潤了眼睛,“十娘,謝謝您……這輩子我沒辦法侍奉在您身邊,等下輩子,我一定會做牛做馬來報答您的!”
聞言,春十娘笑了笑,“你過好這輩子,也不枉費我對你好了十幾年。這一百兩是你的贖金,但這……是我給你的嫁妝,你收好。”
說罷,她從懷中掏出一張五十兩銀票。
“不,不能要。”杏杏搖頭,“十娘對我的好,我銘記於心,能允許我離開,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這錢我不能拿!”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春十娘將銀票塞到杏杏懷中,“半個時辰快到了,你也彆收拾行囊了,現在拿著錢趕緊走吧,從後門離開,我會跟下人打招呼,要是再晚的話,我怕……怕你走不出去了!”
聽到這話,杏杏也顧不得再在這裡依依不舍,拿著銀票便起身,快步越過春十娘。
但來到門口的時候,杏杏忍不住回頭,“十娘,若我有朝一日過得好,我一定會接您去享福的!”
“彆。”春十娘沒有回頭,隻是搖頭拒絕,“我這樣的人,和你這樣的人是格格不入的,出了春樓,你就不再是杏杏了!你……萬分珍重,一定要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