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宴暗暗提醒袞王莫要太過猖狂。
皇帝本就因為袞王素日殺心太重,所以不喜袞王行事。若看到宋淩白傷成這樣,恐怕對袞王印象更差。
“袞王莫要忘記了,宋家替大夏鎮守北境多年,宋將軍四個兒子中,已有三個都戰死沙場。如今,隻剩下宋淩白這一個兒子,就是看在宋將軍麵上,父皇也不會因此事就要了他的命。”
蕭寒宴沒想到袞王竟然真的這麼愚蠢,三言兩語給袞王捋清楚現在的利益關係。
末了,看著回過味來,臉色漸沉的袞王,丟下一句勸告:“我勸袞王還是不要把事做絕,好好想想回去之後,該如何向父皇解釋宋淩白這一身的傷。”
說完,蕭寒宴帶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袞王沒想到蕭寒宴竟然真的對宋淩白的事情無動於衷,難道他不是最寵愛那個燕王妃宋暖?
袞王原以為這次能夠狠狠咬下蕭寒宴一塊肉,誰知道對方滿不在乎,反倒是自己惹了一身騷。
想到蕭寒宴最後的那些話。袞王原本打算繼續折磨宋淩白,好出一出對宋家和燕王的惡氣。
可燕王擺明了不在乎,他折磨宋淩白也沒用,還要遭到皇帝的斥罵。思緒百轉千回之間,袞王終於想通了。
“還不趕緊去請大夫,把這鐵索給本王卸了,你們兩個把人放馬車上運回去。”
“若是父皇問起,就說是宋淩白反抗太過激烈,所以才失手弄了一身傷。誰要是敢胡說八道半句,本王要他好看!”
袞王罵罵咧咧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他手下人對袞王素日裡殘暴的名聲心懷畏懼,自然沒有敢不依的。
誰也不敢提,宋淩白在看到袞王來人捉拿的時候,知道事已暴露,打算親自向陛下解釋賠罪,所以被袞王騙得主動卸下劍受綁。
否則以宋淩白的身手,豈會傷成這樣?
無論各方人等心中如何作想,這一整晚的硝煙隨著宋淩白下獄,悄然落下。
宋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早,她渾身疼痛,幾乎直不起腰。
偏殿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李嬤嬤捧著藥走進來,她發現宋暖醒著,也沒多在意。
走到宋暖趴睡著的床榻邊上,李嬤嬤把藥盤子一放,隨手撩開宋暖背上的衣服,將藥帕子往宋暖背上一拍。
宋暖痛得悶哼一聲,下意識打落了李嬤嬤的手。
藥帕子掉在地上,李嬤嬤也臉色難看地捧著被打紅的手背站起身來,又後退幾步。
“奴婢奉勸燕王妃一句好聽的,現在你兄長已經下了大獄,眼瞅著皇上就要問責下去。你還在這裡拿著宋家嫡女的做派威風什麼?”
“劉妃娘娘心善,才派奴婢來給你上藥。王妃要是不樂意,那就自個兒痛著吧。索性藥就在這裡,用與不用全聽您自個兒的。”
李嬤嬤也是昨晚給宋暖用刑的兩個嬤嬤其中之一。
以前宮裡每回上針刑之後,善後敷藥的事兒都是她來做,知道這點兒傷死不了人,不敷藥硬熬著,也不過疼十幾天的事情。
等那身體裡的銀毫針長進肉裡,從外邊看,連一點痕跡也不會有,內裡卻留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