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多思傷神,若是您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應王爺那些話,不妨先緩上幾日,看看王爺是否真的是誠心挽回,再決定也不遲。”
張嬤嬤溫聲細語安慰著宋暖,她也認識到現在的處境的,為著和離,淩白少爺回來一趟,卻引出了這麼多的風波。
兩個人險些都喪了命。
可見這條路現在是走不通了。
若是沒辦法從燕王府脫身,隻能繼續煎熬下去。能與燕王相敬如賓,總好過以前那般水火不容。
張嬤嬤冷眼瞧著,從她們姑娘出事到現在,燕王似乎是真的有了悔改之意,若是他真能說到做到,與他們姑娘好好相處,未嘗也不是一條出路。
隻是委屈了他們姑娘,要一輩子填在燕王府這火坑裡。
“張嬤嬤,我心中有些亂。”
宋暖被蕭寒宴那一番話攪和得心亂如麻。也不得不承認,張嬤嬤說的這些話,是目前為止的最優解。
可是,那些過往血淋淋的傷害,留下的猙獰的傷疤,真的能夠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蕭寒宴能做到,那自己呢,自己能夠做到雁過無痕嗎?
宋暖環視了一圈周圍陌生的陳設,認出這是蕭寒宴的臥房。前日清早,宋白素從這屋裡走出,洋洋得意的模樣驀然出現在眼前。
宋暖心中一痛,他們終究還是回不去了,她揮散這些雜念,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之後的幾日,蕭寒宴都做到了他承諾過的,每日親自送宋暖去回春堂施針,風雨無阻。
宋暖的身體也慢慢的好轉起來。
這一日施針結束後,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宋暖本以為他們還會如之前一般,施針結束後就直接回府。
誰知蕭寒宴卻讓人把馬車駛上了另一條路。
“這是去哪裡?”
宋暖透過窗子,看到街景變化,路邊不知何時都掛上了各式各樣的花燈,人影交錯,香風陣陣,好一派熱鬨景象。
這幾日她雖然還是對蕭寒宴不冷不熱,卻也偶爾能心平靜氣說幾句話。
蕭寒宴有心修複兩人的關係,見宋暖起了興趣,便溫聲解釋:
“今日是上元佳節,夜間有花燈遊街,你進京三年,還未曾看過京城上元花燈遊街的景象,我記得你最喜歡熱鬨。
紀神醫說你這幾日已經好了許多,一直悶在府裡也不利於休養,我便想著帶你來逛一逛花燈會。”
蕭寒宴叫馬車停在了一處街角,率先下了馬車,伸手去攙宋暖。
宋暖微微一愣,進京三年,她確實從未真正放鬆過。每日裡不是待在府裡,就是去巡視嫁妝鋪子,或是進宮參加各種宴會。
像這樣走在街上,穿梭在人群之間,賞燈遊街,似乎與尋常百姓一樣,她隻有還在北境的時候體驗過。
北境不如京城繁華富饒,可每年上元佳節也是十分熱鬨,花燈手藝雖然沒有京城匠人這樣精致奇巧,卻也是趣味十足。
四哥每一次都會帶她上街遊玩,買一盞小馬花燈送給她,帶她去河邊放天燈,寫下願望。
“這個花燈你提著。”
正想著,宋暖眼前出現了一盞小馬花燈,她驚訝地抬起頭來,正對上蕭寒宴沉靜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