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宅內,柳姨娘跪坐在佛堂內,麵容枯槁,神色平靜,聽過下人來報,她久久不語。等人退下,她才緩緩抬頭。
“她終於回來了,柳家和素素的仇,該是時候清算了。”
在柳姨娘供奉的案台上,密密麻麻樹立著幾十塊牌位,擺在最前麵的是宋白素的,餘下的也全都刻著柳家姓氏。
……
宋暖和山薑一起在攝政王府住下,剛收拾好行囊,十裡便送來了攝政王的歉意:
“王爺有要緊的事情脫不開身,囑咐小的來跟宋姑娘說一聲,怕是不能陪您上街看燈會了。宋姑娘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
宋暖是個喜愛熱鬨的性子,剛才回京路上來不及多看街上景色,現在好不容易得了閒,自然是要去湊個熱鬨。
雖然攝政王不能陪她一起去,讓她有些失望,但來日方長,日後總還有許多機會可以一起看燈會,宋暖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無事,我帶山薑一起去也一樣,景淵本就事務繁忙,你既然是他的心腹,就快回他身邊幫忙吧,我身邊有山薑一個就夠了。”
宋暖爽快的回答讓十裡沒來由的有些心虛,他想到自家王爺現在去了哪裡,要做的事情,就忍不住泛起嘀咕來。
一邊是苦尋多年終於有了下落的故人,一邊是同生共死許下山盟海誓的新人,不知他家王爺會作何取舍?
說來也是巧,那位姑娘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王爺都已經快放棄找人了,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十裡不敢在宋暖麵前多留,生怕她察覺到異樣,匆匆行了個禮,就退了下去。
宋暖看了一眼十裡落荒而逃的背影,皺了皺眉頭:“十裡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算了,許是景淵那裡遇到的事情比較棘手,等他回來再問他吧。山薑,我們出府去街上看看。”
京城來了許多番邦商隊,有西涼的,也有鮮卑等各地而來的商販,帶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還有變戲法的,耍雜耍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街上這些日子也比往日熱鬨不少。在這一派繁華表象下,誰也看不出來隱藏在底下的暗潮湧動。
宋暖一個人帶著山薑,穿梭在人群中,也覺得頗有趣味。兩人往前走著,忽然被人群衝散。
兩個人都有自保的能力,一時失散了,宋暖也不著急,就這樣順著人流往前走,走到哪兒看到哪兒。
越過前麵的花台,轉過柱子,人一下子就少了大半,稀稀落落的行人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那裡,身邊伴了一個巧笑倩兮的年輕少女。
“阿暖?你怎麼也回京了!”
蕭寒宴沒想到會在長安街上碰到宋暖。
她穿著一身紅衣,雙目燦爛,麵色紅潤,臉上生機勃勃的笑容有些紮眼。蕭寒宴在看到宋暖的那一刹那,仿佛時光回溯,穿越了三年時間。
他毫不猶豫地丟下了身邊的趙嫣兒,大步向著宋暖靠近。
“你何時回來的?”
他伸手去捉宋暖的手臂,卻被宋暖閃身躲過。
蕭寒宴微微一愣,宋暖卻已經後退一步,斂了笑意:“燕王殿下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