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用手感覺了一下：“不燙！”
薑棠就給他洗頭。
起初，莫驚春渾身是僵硬的，一個陌生人一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頭發。
就像是洗衣服一樣，一會揉一下一會搓一下。
過一會再喊一聲：“念哥，換水！”
換水的時候，她會用她的衣服袖子，幫他把眼睛擦一下。
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
好像就是他想象中，娘給孩子洗頭的感覺。
薑棠隻想著不讓孩子們頭上長虱子。
哪裡想到就是洗個頭，會讓莫驚春想了這麼多，甚至記了一輩子。
到底是哥哥，莫驚春的頭發比莫驚年的乾淨一些。
給兩小隻把頭發洗完，薑棠渾身濕透了。
腰更是斷了一般的感覺。
鍋裡的熱水還剩了一些，看著不夠給莫宜君洗頭發，薑棠又往鍋裡添了一些水。
“春哥，你去看看君姐怎麼還沒回來！”
莫驚春把頭發擦了擦，頂著一頭掉水的頭發就出去了。
五月的風是熱的。
頂著風奔跑。
說不出來的感覺。
莫驚春跑到孫翠翠家：“翠姨，君姐兒在嗎？”
孫翠翠正在院子裡納鞋底，看到莫驚春招呼著：“春哥，快進來，君姐說瞌睡了，就在屋裡睡著了！”
“你是不是來拿碗的啊，我這就去給你拿，我們還是第一次吃槐花和艾草，還挺好吃的！”
孫翠翠說著把碗拿出來。
莫驚春站在院子裡喊著：“君姐，大哥知道你沒睡，回家！”
聽到動靜呲溜躺下裝睡的莫宜君，撅著小.嘴不情願的爬起來。
她踢著鞋，小.嘴上就像掛了個油瓶一樣。
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莫驚春問道：“小妹，你是不是因為她先給我們洗頭，生氣了？”
“不是！”
“那是因為她讓你給翠姨送吃的？”
“不是！”
“那是為什麼？”
“大哥，你話怎麼這麼多，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哎呀，不要和我說話了，煩死了！”
莫宜君的小眉頭能夾死蒼蠅。
莫驚春跟在後麵，不明白小妹這是怎麼了？
吃飯的時候還好好地，怎麼突然就發脾氣了？
半截路，倆人走了快一刻鐘。
還是莫驚春怕水涼了，不停的催促才到家。
薑棠給莫驚年擦乾了頭發。
看到有些地方打結的厲害，就剪掉了。
小孩子的頭發長得很快，即便參差不齊隻要不細看也看不出來，過幾天就會長起來。
剪掉之後，薑棠用跟繩子給莫驚年綁起來。
洗乾淨的莫驚年，露出了原本可愛的模樣。
又圓又大的眼睛和莫宜君的一模一樣，都像是會說話似得。
眉毛又濃，鼻梁又高，就是她夢想中的情娃娃。
薑棠捏了一把他的臉。
沒肉。
但凡有點肉，就是年畫上的胖娃娃，誰看見都會喜歡。
莫驚年咧著小.嘴就傻笑，笑起來還有一顆虎牙。
從前壞女人隻會打他，今天捏他的臉一點都不疼。
就跟他摸小狗的，一樣的感覺。
“莫宜君，過來洗頭發！”薑棠捏夠了，看見不遠處噘嘴的莫宜君。
莫宜君雙手叉腰，使勁跺腳。
薑棠以為她是在鬨脾氣，厲聲道：“我數三下過來，彆逼著我在心情好的時候打你！”
“一，二……”
“你敢打我，我明天就去街上偷老鼠藥，弄死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