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的話。
禾繼軍擰緊了眉頭,沒有說下去。
在一旁聽著的禾誌強開口了,“隊裡現在正在討論著水井。”
“這兩年應該是輪到我們大隊。”
“真的?”禾繼東驚喜,“有了水井,我們往後就不用去河邊挑水了啊。”
“要家家戶戶都有一口水井,那可不簡單。”禾繼軍說,“不過,也不難。”
禾繼東不太當一回事兒,“雲羅城都有自來水了,我們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也就過兩年,自來水肯定也能到我們村裡來。”
禾繼東是這麼說的。
但他並不知道,這兩年,一等就是二十多年。
一直到零幾年,河口村才正式通自來水。
而那個時候,他都一把年紀了,但還是能跟後輩說起七八十年代的光榮事跡。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跟現在沒有多大的關係。
魚都做好了,剩下就是青菜。
禾婧炒青菜可有一把手了,而且熟練得很,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
晚餐依然吃的是紅薯葉,但吃來吃去都是蒜蓉炒,味道都差不多。
就是圖一個新鮮。
孩子們早就知道有魚,一個個都眼巴巴地坐著,乖巧地等著開飯。
飯菜都上桌了,大人們也都坐下來了。
禾誌強環視了一圈,這才拿起筷子來。
“吃飯。”
所有人都起筷子了。
孩子們的速度是最快的,魚肉都被夾了一大片,青菜倒是沒什麼人動。
在這裡,沒有人是不愛吃肉的。
吃上一口氣,嘴裡冒油,再出去轉一圈,整個村的人都得羨慕。
不過,禾家人謙虛,不張揚,吃完就抹嘴,誰也不知道他們家吃上肉。
飯後,女人們忙活起來了,男人們還不著急去河邊衝澡,都在院子裡坐著,拿著大葵扇聊聊天。
入夜後,月色降臨,滿天都是星光。
放眼看去,田野裡,禾苗翠綠,蛙聲蟲鳴,彼此起伏。
禾婧洗完澡,洗完衣服,在院子裡麵擦著頭發。
石春蘭也忙活好了,等孫子們洗完澡,就輪到她。
“還暈不暈?”石春蘭還是很關心禾婧的。
禾婧聽聲轉頭看去,“不暈了。”
“睡了一個下午,舒服多了。”
“明天能去上工。”禾婧說。
石春蘭拿了一把小板凳到旁邊坐下,院外有月色,即便不能跟白天相比較,但也比煤油燈要亮堂。
每年的這個時候,不睡覺,都會在院子裡麵坐會兒。
要麼就是打開大門,坐在門口,跟對麵,又或者旁邊的鄰居嘮嗑。
禾家旁邊是周翠紅家,兩家積怨已久,話不投機半句多,路上碰上一麵都能往對方吐口水的。
那肯定是聊不來的。
石春蘭嗯了一聲,“能上工也好,活動一下。”
母女倆就這麼坐著,哪怕是不說話,安安靜靜,也不會感到尷尬。
禾婧很享受片刻的安靜。
不過,等孩子們洗完澡出來,院子裡又熱鬨起來了。
——
秧苗下地後,就算是農忙時期結束了。
但還是要認真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