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春蘭看著每個人都在說禾婧的好,張著口,不知道說什麼,就低下頭,聲音小了許多,“婧婧是好,我知道。”
可芳芳是她一手帶大的,從巴掌那麼大,到十八歲。
石春蘭是真的放心不下來。
即便,何芳芳做了那麼多讓人傷心的事兒。
可終歸是她心頭上的肉。
“媽,你也該看清楚了。”廖紅梅咬了咬唇,無視了自家男人的眼神勸阻,還是開口。
“芳芳是什麼樣的人,婧婧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沒有誰能比你更清楚了。”廖紅梅的手被禾繼軍給抓住了,但是她還是要說。
“芳芳在我們家生活了那麼多年,這些年是怎麼做的,又是怎麼對我們的。”
“得知自己不是爸媽你們親生之後,她是什麼反應,之前回來又是什麼表現……”
“夠了,紅梅。”
廖紅梅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她不滿地看向自家男人,質問道:“我哪裡說錯了?”
“紅梅。”禾繼軍對她搖頭,“彆說了。”
廖紅梅剛張嘴,是想要說的,但瞥到石春蘭難過傷心的臉色,到嘴邊的話才噎住了。
“行了。”禾誌強一直在聽著,看了一眼廖紅梅,神色淡淡的,“芳芳寫了兩封信過來,目的是什麼,婧婧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們去不去已經無所謂了,她要的是婧婧去。”禾誌強說。
許招娣撇嘴,哼了一聲,“爸,她叫我們去就去啊。”
“沒大沒小的。”許招娣嘟囔起來了。
禾誌強聽見了,但當做沒有聽到,看向石春蘭,“婧婧不去,她肯定還會繼續寄信過來的。”
“我們沒有答複,怕是到下個月還會親自來一趟。”
到了那個時候,整個河口生產大隊都知道,禾家連養了十八年的閨女結婚都不願意出席。
這對禾繼軍來說,影響太大了。
禾誌強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兒。
聽到這樣的話,在場的人,心裡都不好受。
可孩子們不懂,他們隻是知道以前的姑姑要結婚了,從很遠的地方發來了請柬,可家裡人在考慮著要不要去。
“爸爸媽媽,為什麼姑姑邀請我們去參加婚禮,我們不去?”金寶不理解,“去吃個飯很難嗎?”
“是太遠了啊。”進寶說,“雲羅城誒,姑姑說坐車就要好幾個小時。”
“我們要去肯定要提前一天過去的。”進寶說得頭頭是道。
苗苗眨了眨眼,“可我不想去。”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苗苗都不想接觸,她隻想在家跟小夥伴們一起玩。
“媽媽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銀寶表示。
禾誌強聽了孩子們的話後,豁然開朗,“金寶說得對,既然邀請了,我們去就是了。”
“就當是去吃個飯,什麼該說的,不該做的,我們都不管,隻管做好我們。”
“爸說得對,我們就表現得坦坦蕩蕩的,到時候何家真要是拿我們來做麵子,尷尬的隻會是他們。”禾繼東說。
廖紅梅聽著公爹的意思,像是全家都出動,猶豫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爸,您的意思是讓全家都去?”
“婧婧不是說了嗎?我們一家人去了,何家那邊會解決吃住問題,什麼都不需要我們擔心,為什麼不去?”禾誌強擺了擺手,“這件事兒就這麼決定下來。”
“春蘭,你去找婧婧。”禾誌強看石春蘭,“不管怎麼說,婧婧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
禾誌強看著她,那眼神裡包含了許多。
當初親女兒為什麼要回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肯定是在雲羅城受了委屈,現在回到了自己家,父母要還是偏心著從前的孩子,那對禾婧來說,是真的太不公平了。
“春蘭。”禾誌強歎氣,“我們對婧婧虧欠太多了。”
從前也好,現在也罷。
一切都應該重新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