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姿瞬間緊閉雙眸,冷風像刀子般在臉側刮過。
翩飛的衣角似乎被什麼掛住了,她隱約聽到撕拉一聲。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回過神後,人已經坐在飛馳的車上了。
心跳還未平複,她愣神地盯著劃破的外套,暗戳戳瞥了眼駕駛座上的穆席。
“現在去哪裡啊?”方清姿輕聲問道。
穆席掀起眼簾,透過後視鏡瞟了她一眼,握著方向盤的手力道收緊。
他偏著頭,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的方向。
語氣有些沉,“有人跟著。”
話音落下,方清姿感覺心臟立馬被一隻大掌提了起來。
她顫顫巍巍地回頭。
一輛黑色吉普緊咬在車尾。
方清姿咽了咽口水,“蕭濟發現了嗎?”
穆席沉思片刻後道“應該不是,蕭濟現在應該剛到酒店。”
“那……”方清姿有些遲疑地攥著安全帶,望著後方的車越來越近。
“坐穩了。”穆席視線不移,腳下猛的踩住油門。
車速極速飆升,如同一隻入了水的魚一般,遊走在繁華熱鬨的車道。
片刻後,跟在後麵的那輛黑車便沒了蹤影。
堵在一堆車流裡的黑車,被迫停了下來。
駕駛座上的男人狠狠地捶在方向盤上。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跟丟了。”
“應該是察覺到我了,在芙麗斯大道跟丟的。”
“他們往郊區的方向去了。”
“那說好的尾款,還會給吧?”
“那就行。”
電話另一頭,陳逸晨眸色沉沉地暗滅屏幕。
他盯著電腦上的紅色小點,不斷刷新界麵。
他出獄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莫莫,但是無論之前他闖入的那個房子,還是莫莫在a國長久居住的小院,都沒找到人。
用了一天時間,他才查清莫莫在金山穀醫院,陪著溫新治療。
至於為什麼用了這麼長時間,都怪溫新不停地掩蓋蹤跡,讓他沒法下手。
隻是這次溫新在醫院的時間太長,有些生活痕跡,不是想抹殺就能做到的。
比如,南煦和孟辰驟然跑到a國,大肆將手下勢力往a國輸送。
這才讓他找到蛛絲馬跡。
他原本可以在找到她的蹤跡後,立馬帶人離開。
可是,他忘不了那天開門後,她的眼神。
恐懼、害怕、倔強,還有抵觸……
太過複雜,太過沉重。
讓他現在一閉上雙眸,就能想到那天的場景。
五年……
他過了五年沒有她的日子。
每次晚上睡著後,都期盼著她能進入夢裡。
但是夢裡的場景都是她舉著槍指著他,要求他放過她。
醒來後,他也隻能記得那黑黢黢的槍口。
太久太久,沒有見過如此鮮活的莫莫了。
長久的思念和期盼,在看到她警惕的那一刻,像個笑話般被吹散。
他驟然覺得自己如同臭溝裡的老鼠般。
奢望爬出下水道,去看看那繁華的街道,正大光明地走在乾淨的飯店裡。
去看看他心裡的明月。
他輕信奸人讒言,被利用後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能完全擁有她。
現在還像個入侵者般,驟然闖入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