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被固定,像是案板上待宰的年豬般。
南煦不適應地動了動手腳,整張臉都皺得緊緊的。
結束檢查後,他迫不及待地下來。
像個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樣,迅速躲到莫莫身後。
這次膽子大了,敢牽著她的衣角了。
“不舒服。”他垂頭,溫熱的氣息在她耳畔吹過。
莫莫不自在地動了動脖子,撓了撓有些癢的耳廓。
沒回應他,垂眸間瞥見他手腕上的紅痕,是他剛剛掙紮後留下的痕跡。
孔清秋收拾好儀器,指著門口,“先出去吧。”
莫莫點點頭,往外走去。
這次她沒再拉著南煦。
南煦揪著她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著。
他小聲提醒,“我已經躺上去過了,你說的要負責。”
莫莫嘴角一抽,心底暗誹。
好小子,這會記憶就好了。
“嗯。”她點點頭,喉嚨發出敷衍的聲音。
孔清秋關上房門,上了鎖,回到客廳。
她徑直坐在之前的單人沙發上,將前方抽屜拉開。
搗鼓許久後,拿出一本舊舊的醫書。
“孔老師,他怎麼樣了?”莫莫坐在孔清秋對麵。
南煦也緊緊黏在她身邊,恨不得整個人都貼著她。
和剛剛離她八丈遠的模樣大相徑庭。
莫莫感覺自己衣角都快被撕爛了,她拍了拍他,眼神示意他鬆開。
雖然莫莫沒說話,南煦卻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般,瞬間明白她的意思。
他鬆開了衣角,卻又攥著她衣袖。
莫莫眼角一抽,也懶得理他,隨他去了。
孔清秋麵色嚴肅地翻閱著那本醫書。
一邊看,一邊搖頭,“嚴重啊。”
“太嚴重了!”孔清秋歎息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
莫莫神色一僵,沒心思管往她頸窩竄的南煦。
孔清秋還在繼續,“他短時間內服用了太多藥物,身體各個器官都有很大損傷。”
“心律不齊、肝腎功能受損、情緒極端、有攻擊性……嚴重的會死亡。”
孔清秋一一細數南煦的症狀。
“現在表現出來的隻是記憶紊亂,已經算比較輕的症狀了。”
孔清秋多說一句,莫莫麵色就白一分。
她明明每天都監督他吃藥。
她隻想過他故意不吃藥的情況,完全沒想過他背著她偷偷過量服用。
“他……為什麼會……”莫莫唇瓣顫抖。
孔清秋扶了扶老花鏡,從那本醫書裡抬頭,“受到外界刺激,情緒沒有抒發,一直憋在心裡,病情加重。”
“吃藥能壓製他的病情,他就會背著你偷偷吃。”
孔清秋很清楚,莫莫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南煦服用過量藥物,一定是背著莫莫做的。
莫莫閉上雙眸,回憶過去一個月的日子。
南煦沒有任何異常。
無論她將記憶翻閱多少次,都無法找出他病情加重的原因。
莫莫有些頹然地垂頭,側眸盯著南煦。
南煦雙眸瞪大,亮晶晶的眼睛,和七年前初遇時一樣。
沒有壓抑的情緒,也沒有憂愁。
就那麼純粹地裝滿她的身影。
莫莫抬手,遮住他那雙會訴說情意的黑眸。
“那他……”莫莫嗓子有些啞。
“必須住院。”孔清秋合上醫書,眉心緊皺,“現在的情況很嚴重了。”
南煦聽著她們的談話,也知道是在說自己。
畢竟剛剛做檢查的也是他。
他也能反應過來,她們口中得抑鬱症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