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本就沒那麼好,以前也隻是品點紅酒,現在又好幾年沒沾過酒,幾口烈酒下肚,他毫不意外地意識模糊。
頭一歪,終於閉上眼。
嘴角噙著苦笑,眼尾濕漉漉的。
濃烈的酒氣蔓延在房內。
衣櫃裡遲遲未入眠的莫莫瞬間清醒。
南煦讓人拿酒過來的時候,她聽見了。
衣櫃被鎖鏈撐起的縫隙逐漸擴大。
黑暗會放大人的感官和觸覺。
莫莫雖然不看見,但能清晰地聽見南煦的呼吸聲。
混合著微不可聞的抽泣聲。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南煦?”
“我渴了。”莫莫緩步朝沙發走去。
南煦的抽泣聲停了一瞬,接著又繼續。
“南煦?”莫莫大約走了五步後停下。
南煦依舊沒回應。
她繞過南煦,憑著記憶走到床尾的落地燈處,將燈打開。
昏黃的燈光將黑暗的房間照亮。
莫莫背對著落地燈,直勾勾地盯著沙發上的南煦。
他歪著身子,半倚在扶手上。
骨節修長的手垂落在邊上,指尖和地麵似觸非觸。
手邊是還剩一半的烈酒。
莫莫警惕地沒上前,坐在床尾安靜地看著。
她不確定,不確定南煦現在是否清醒。
也不確定他現在是不是裝的。
畢竟第一次想跑的時候,南煦躺在她身邊,她確認過兩次南煦昏睡的狀態,結果還是被騙了過去。
這次,她不會那麼輕易上前。
漆黑的眸子上下掃視著南煦周圍。
她在找南煦的手機。
白天南煦說方清姿會過來,卻又說她們兩人無法見麵。
她知道,應該是方清姿想來,卻被南煦攔下了。
南煦明顯不想向她透露更多關於方清姿的信息。
可又想用方清姿的消息做誘餌,讓她無法冷靜,從而出現破綻。
他確實拿捏了她的心理。
此刻,她很擔憂方清姿處境,可又不得不一遍遍暗示自己。
方清姿身邊有穆席,南煦沒法對她做什麼。
可她一想到南煦現在瘋魔的模樣,又不確定穆席能不能護住方清姿。
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安靜地坐在床邊,等著南煦真正熟睡。
沙發上的南煦緩緩睜眼。
長長的劉海將他的雙眸遮得嚴嚴實實,昏黃的燈光壓根看不清他是否陷入沉睡。
他聽著莫莫從衣櫃裡出來,聽著她一遍遍試探地喊他。
聽著她走到身前,又繞開回到床尾。
他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明明早上還厭惡他的觸碰,厭惡到直接衝進衛生間吐了。
晚上又用纏綿的嗓音一遍遍叫著他的全名。
還開了燈,呆呆地坐在床尾,看著他。
他對視線的敏感度,不亞於對槍口的敏感。
況且還是自己心愛之人灼熱的不加掩飾的視線。
床尾傳來腳步聲,莫莫朝他走來。
南煦迅速閉上雙眸,難受地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