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過頭，她仿佛剛發現南煦醒了一般，詫異地挑眉。
“醒了？”
“嗯。”南煦的聲音又低又啞，不像喉嚨裡發出的，更像是胸腔裡發出的。
莫莫抬手理了理他額前的碎發。
“都聽到了？”
南煦沒吭聲，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
莫莫能感受到兩人交握的手不斷收緊。
她甚至能感覺到南煦堅硬的骨節狠狠碾壓她手上的軟肉。
倒是有點像古代的刑拘，夾得人生疼。
莫莫眉心微蹙，動了動指尖，“你弄疼我了。”
話音剛落，手上的力道瞬間鬆了不少。
但依舊不容她掙脫。
“沒……”南煦驟然出聲，望向莫莫的黑眸深沉不見底。
“什麼？”
“沒聽到……”南煦緩慢地開口，如果忽略他語氣裡的沉痛和茫然，莫莫真的會信。
她輕輕頷首，“我知道了。”
沒了下文，兩人又恢複剛才的寂靜。
過去了許久，王月說要拿剩下的小蛋糕過來，也不見人影。
莫莫有些無聊，隻能縮進被子裡躺著。
漫無目的地打量房間內多出來的東西。
當然，不包括多出來的南煦。
南煦自然也察覺到莫莫刻意躲避他。
“寶寶……”南煦的聲音虛弱又無力。
莫莫眼眸一滯，嘴角緊抿，“怎麼了？”
“為什麼沒走？”
莫莫抬起手，打量腕上的鎖孔。
鎖孔周圍磕磕巴巴的，是她嘗試開鎖時留下的痕跡。
又將視線落在長長的鎖鏈上。
一個個小圈組成的鎖鏈，上麵全是磕磕絆絆的劃痕。
蔥白的指尖繞著鎖鏈，直到將鎖鏈繃直。
她輕輕拉了拉，鎖鏈另一邊是沉重的，無法撼動的床腳。
南煦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心底的恐慌無限放大。
明明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可他就是覺得她越來越遠。
“因為你啊。”莫莫驟然鬆開鎖鏈，眉眼勾著笑意，“你第一次問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因為你啊。”
因為你的謹慎，因為你的不放手。
她無法掙脫著鎖鏈，也無法離開。
南煦渾身一滯，總覺得這不是真的答案。
他偏過頭，漆黑的視線緊緊黏在莫莫的側臉。
莫莫也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翻身正對著他。
她一手墊在側臉下，清涼的眼眸對上他的視線。
小臉上滿是真誠，“沒騙你，我說的是真的，因為你我才留下來的。”
南煦喉間一滯，眨眼的頻率變高。
黑眸細細打量著她，試圖從中找到說謊的痕跡。
沒有。
可是不對。
她的態度不對。
她明明說的是因為他留下，可他還是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愛意。
是他病得更嚴重了嗎？
鼻尖滿是熟悉的清新的薄荷香味，可他還是呼吸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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