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垂下眼眸,語氣飄忽,“沒了。”
“嗯。”莫莫頓了頓,“那我走了,再見。”
“還能再見嗎?”南煦語氣希冀,漆黑的眼眸滾燙無比。
莫莫啞然張口,她隻是順口一說。
這次她沒回應,直接轉頭離開。
臥室再次回歸安靜。
門沒關,安靜地保持大開的模樣。
獨留南煦一個人在房間。
燈也開著。
原本漆黑的房間,亮得刺眼。
明明周遭一切都很清晰,南煦卻覺得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
空氣變得稀薄,連呼吸都變成一件奢侈的事情。
桌上的金鑰匙孤零零的,和他一樣。
垃圾桶裡的離婚協議露出一角,似乎在嘲笑他。
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嘲笑他的自以為是。
南煦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最後一個帶著希望的笑容。
漆黑的眸子漸漸闔上,身子軟塌塌地倒在沙發上。
——
樓梯口。
莫莫站在上方,下方是王月捧著一個小蛋糕。
莫莫眼眸微顫,腳下頓住。
王月看到莫莫的瞬間,圓溜溜的眼睛更亮了。
她興高采烈地指了指手上的小蛋糕,又指了指莫莫。
唇瓣張張合合,發出啊啊的聲響。
莫莫抿抿唇,手裡攥緊那還帶著溫熱氣息的簽好字的協議。
另一隻手搭在樓梯扶手上。
緩緩從上方下來,“我不吃了,謝謝。”
王月麵色一怔,訕訕地笑了笑,往後退了幾步,給莫莫讓出空間。
莫莫微微點頭,毫不猶豫地離開。
彆墅門口又停了一輛車,和她半個月離開前一樣,車旁邊站著那個熟悉的紮著高馬尾的女人。
莫莫眼眸輕顫,沒等那女人開口,自己主動上了車。
“走吧,還是那個酒店。”莫莫坐在後座,輕聲道。
駕駛座的女人依然和上次一樣,什麼都沒說,安靜地開車。
漆黑的夜裡,黑色邁巴赫在空蕩的大道上行駛。
彆墅在月夜下的影子被拉長,逐漸變小,最終消失。
莫莫坐在後座,沒有回過頭。
第二天。
莫莫很早醒了,或者說晚上壓根沒怎麼睡著。
她起床洗漱後,隨意套了件外套,徑直往民政局去。
踩著民政局開門的點下車。
e國沒有離婚冷靜期,但離婚比結婚的手續困難。
不然陳惜也不會知道現在還在和阿道夫訴訟離婚了。
比如,現在她坐在櫃台前。
工作人員會質疑為什麼隻有她一個人來辦理手續,挑剔她的證件不齊全。
總之,竭儘全力地阻攔她辦手續。
莫莫翻出婚姻條例,正準備據理力爭之時。
後方休息室突然走出來一個著裝精致的男人。
櫃台工作人員立刻起身迎接。
兩人耳語片刻。
工作人員立馬改變態度。
三分鐘不到,滾燙的,帶著鋼印的,具有法律效應的離婚證安靜的躺在莫莫手心。
莫莫漆黑的眸子輕顫,意味深長地望向那個男人離開的背影。
她不願意去想,男人受誰指使。
她隻知道,她自由了。
沒有束縛,甚至手握的權利的滋味。
實在是太好了。